秦瑶与谢临的确就在返回帝都途中,因为与雍王同行,还有吐蕃三皇子等人,谢临行为受到很大制约,剑阁门不能再与李彩娘联系。谢临的消息比较闭塞,也没再收到关于云寂法师和兰景媛的消息。
但谢临也能判断出那两人应该是摆脱了他布下的跟踪。
快到帝都时,本该在潼关的胡百草忽然来了。
谢临又惊又喜。
胡百草满面风尘的,“这叫我一顿追,累死我了。”
“师傅寄信即可,怎还亲自来了?”谢临忙让胡百草上车。
胡百草靠坐着,“你小子舒舒服服,还一路有佳人相伴,为了你一句话,我老胳膊老腿就得动,我这命啊!”
谢临把茶水、点心往他跟前一推,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
“哎,也不是全为了你,这不马上要开战了吗?军中缺少药材,我怎么也得出来一趟。”胡百草挤眉弄眼,没有长者形象。
“他们都还好吧?”谢临低垂下眼帘,给胡百草斟茶。
“好,有谢侯爷坐阵,军中很稳当,长阳侯本也在军中颇有声望,与谢侯爷手下处得不错。”胡百草拿**心,边吃边说话,“长阳侯的伤势一直在好转,如今重物拿不起来,轻巧灵动的兵刃也可以耍一耍了,谢侯爷的伤基本痊愈,正练习用另一只手练剑。”
谢临默然,胡百草拍拍他的手,“别担心,你还不相信师傅我吗?他除了少一只胳膊,别的都好,精气神也好,比在帝都好,老当益壮,说的就是他了。”
谢观在真武皇帝面前唯唯诺诺,唯命是从,困在帝都里,战场才是他最喜欢的地方,谢临也能理解,但是还是担心。
“你问的那个和尚,我得跟你说一说。他的确是兰景媛的人,但是我与他有私交。”胡百草脸色变得正经起来,“知道他的能耐,你说他行为怪,似乎不与兰景媛一条心,我觉得是他觉得兰景媛大势已去,心生背叛之意,在为自己图谋后路吧?”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谢临冷笑了一下,“可兰景媛身边的人,谁敢信任啊?”
“重楼啊,我们生平交友,图的是舒心,要重人格品性,但上位者用人,图的是能把事情料理明白,要择才任用,汉高祖用陈平、萧何、韩信,这几人哪个是完人呢?他能在一时帮你,也是有益于你,若他日后违逆你或悖于法度,惩处就是。”胡百草语重心长,“再者,你能用对手之人,心胸开阔,何愁将来不人心归附呢。”
“师傅教训的是。”谢临忙道。
胡百草的话醍醐灌顶,但谢临也明显感觉胡百草对云寂法师的看重。
看来胡师傅与云寂法师的私交还是非常深厚,不然,不会开口求他。胡百草一向不太理会谢临如何用人这种事情。
但胡百草不明说,谢临也不点破。
谢临的师傅主要有三个,姚彬、赵国公、胡百草。
胡百草陪伴谢临时间最长,而且是他把谢临从死亡的深渊中硬拉了上来,谢临对他,情同父子。
胡百草既然这么评价云寂,那他决定,若云寂真心来归,他会收留,但一番试炼考验,是不能免的。
师徒两个说了一会儿话,胡百草也觉得缓过乏了,就要走,这时秦瑶带着胡蝉衣忙过来问候,并问她爹娘在潼关如何。
胡百草有把对谢临说的重复一遍。
胡蝉衣见到祖父也很开心,只是相聚时间太短暂,胡百草急三火四便又上路,往潼关方向去了。
秦瑶看了一眼谢临,谢临轻声道:“我觉得师傅有可能见着那位了,不然不能急匆匆赶来见我一面,但这件事,对我们也没什么不好,不管他了,日后,他若来投我,再探他的底细。”
谢临和秦瑶带着疑惑回到了帝都。与他们同一天到达的还有浔阳的姚记商队。姚青江给秦瑶找的几位能工巧匠都依秦瑶的邀请,携家眷来到帝都,被安排在姚记工坊里面。
秦瑶在浔阳遇到危险,被欺负,后来,谢临还是从昆珈嘴里听说了。谢临心疼秦瑶,恨自己当时不在她身边,不能保护她,反而让她自己苦苦求生。
怪不得秦瑶此后都乖乖在那庄子里,胡蝉衣说她整日都不出屋,只捧个册子看,也不要人在旁边服侍。
她这是在独自疗伤呢。
他想去安慰秦瑶,可是觉得他若去了,秦瑶定然觉得堵心,她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他便装不知道,无论她遭遇了什么,他总不会嫌弃她。她是为他,才遭遇那种羞辱,是他不够好,不够细心,才让她遭遇那种事,错的是他,该很的是他。
谢临实在是想多了,秦瑶窝在房里,只是在琢磨外祖父留给她的武器图谱。那东西不能为外人见,她当然不能让人服侍她了。
那点子侮辱,她还真没放在心上,当年她在魏王府遭受的,比这些更甚,甚至逼她自己划了自己的脸。
待她基本把册子看了一遍,就去望江楼找孟佩萱,要求见那些能工巧匠。一番恳谈之后,那些人同意去帝都姚记工坊。
回帝都路上,昆珈几次过来搭话,对她手腕上的暗器感兴趣,她却不搭理。
这种东西,岂能让吐蕃人得了?他们得到,大量制作,必成乐国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