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日月。
兰景媛慢慢平复心绪,也不提离开的事。
她甚至还跟那刘氏学生火做饭,做了给云寂尝尝,云寂受宠若惊。
云寂的头发已经长的很长,能够束发了,穿着束腰长衫,也显出不苟言笑的沉稳风仪。
云寂年轻时长相不俗,如今也不显老,是很禁老的那种娃娃脸,对兰景媛从来都很谦卑,兰景媛虽然不信任他,但也觉得很受用。
这天,云寂出门,她又下厨,但到了饭点儿,云寂还没回来。
她想着这周围她也算熟悉,便出去迎迎。
当她走到垂花门附近,却从镂空的砖墙看见云寂带着一个男人进了屋子。
云寂回到云家庄后,从来就没有带男人回过这里。
兰景媛站在垂花门后面,静静听着云寂屋里面的动静。
云寂和那男人的声音都很小,她听不清楚,但从两人语速上,她觉得两人在争执什么。
没多久,那男人就出来了,云寂追了出来,拉住他,两人声音有些大,但是,相隔太远,兰景媛根本听不清楚。
那人最终甩开了云寂拉扯,愤怒离开了。
云寂没有发现兰景媛在看着这一切。他拿了一个酒罐子,绕到了后宅后的那座孤坟前,坐着,喝着闷酒。
后来,云寂把酒罐子摔碎在那座孤坟前,摇摇晃晃往回走,就看到了兰景媛。
云寂脸色涨红,醉醺醺,比比划划,“主子,今儿是她祭日,她哥哥来了,埋怨我另结新欢呢。”
“她这哥哥好没道理,妻丧守一年即可,更何况她还没嫁给你,如何你就不能另娶。”兰景媛道,“哪天你看中了谁,本宫……我替你做主就是。”
“他哥哥是怨我没护好她,我确实没护好她,她死得好惨。”云寂嘟嘟囔囔走过兰景媛身边,“主子,属下今天放肆了,以后不会犯戒饮酒的。”
“又不是真和尚,喝点酒又何妨。”兰景媛道。
兰景媛和云寂回到院中。云寂看着兰景媛,似乎很有些意动,但是,他甩了甩头,道:“主子,属下醉了,得回房睡一觉,醒醒酒。”
兰景媛也回了后宅。
她觉得不管怎样,云寂对她还算是个守礼的属下。
当夜,她早早歇下了,迷迷糊糊睡着了,入了梦,梦里,那些可恶的男人又来欺负她,她从噩梦中惊醒,喘着粗气。
这时,她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因是深夜,声音很轻很小,她也听清楚了。
“我不能让你杀她。”云寂道。
“她已经是弃子,留之无用。”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还不够,她还没有受到足够惩罚,她对我还高高在上,摆出主子的模样,我定要让她对我屈服。”云寂的声音如恐怖雷声,在兰景媛耳边炸响。
“哪一天她知道了,死的就是你。”那人急切,“你让开,让我一刀杀了她。”
“不行。”云寂道,“若杀,我自己会动手,不劳动你,你痛快回你该待着的地方,别误了事。”云寂道。
“你不是真对她有非分之想吧?”那人语气不屑。
“她脏得不行,我怎么会对她动心思。”云寂冷笑,“我心里只有你妹妹,我报了仇,就下去陪她。”
声音逐渐远了,兰景媛的身子就像是被冰冻住,动弹不得。
翌日,兰景媛突然病了,云寂本身就懂医术,给兰景媛诊脉,兰景媛非常紧张,她生怕云寂看出什么端倪。
云寂接近她,是为了报仇?她和云寂有何仇?云寂到她身边二十多年了,这仇是如何结下的?
她该怎样做,才能保护自己呢?
云寂给她煎了草药,她乖乖喝了。
“主子,你这是积火发散出来了,喝两天药就会好。”云寂声音并无异状。
兰景媛点头,她仰躺着,闭目想着,云寂说要让她受到惩罚,那就是暂时不会杀她,那她就先跟他周旋,待他送她返回帝都,她再跟他算账。
又过了几日,兰景媛病好了,她便跟云寂说要回帝都,她要偷偷去见梁王,梁王在西北还有势力,可以用梁王势力打动秦科,说服秦科助她,秦科若在西北起事,自立为王,她也就能保住性命。
云寂点头,“好,属下这就去准备,那祖孙两个,主子可还满意?若满意,也一起带走,路上服侍公主?”
“好。”兰景媛允了,“待到了繁华地,再买几个侍女。”
云寂很有钱。这一路上,云寂从来没为银子发愁。
离开云家庄的那天,云寂依然到那孤坟前站了很久。
路上,兰景媛问云寂:“你的那个未过门的妻叫什么名字?”
她想了很久,有些女子被她害死在长公主府那个地下迷宫里,云寂的妻是不是其中之一呢?
“她叫文卿卿。”云寂笑道,“主子,她离开的时候还很小,还什么都不太懂呢。”
刘倩儿突然道:“我听人说那坟里面……”
刘倩儿的话没说完,便被云寂打断了,“主子说话,你怎么胡乱参言,滚一边去。”
兰景媛默默看着,知道云寂不希望自己知道坟里面的女子的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