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珈醒了。
她的眼球被毒镖贯穿,保不住了,胡烈当将眼球取出眼睛,那里就成了血淋淋的窟窿,胡烈当用最细羊肠线把眼窝处先缝合,待伤口复原后再装个珠子之类的。
昆珈脸上眼睛处被斜着裹了白布,她的另一只眼又是泪水,又是怒火,“丑奴儿,你答应他们,不过就是想私逃,不要忘了,你身上可有苗人下的蛊毒,母蛊在我父王那里。”
“我不会逃。”丑奴儿说道,“我不想死,我还要再见吐蕃王,问清楚一些事情。”
秦瑶对丑奴儿很关注,听见昆珈的叫声就跟谢临过来了,此时,她听见丑奴儿的话,再想到谢临之前问丑奴儿的话,感觉丑奴儿定与拓跋敏英有关系。
“拓跋敏英是个疯子,她的话,你不能信。”昆珈说道,“还有,你必须跟他们回来,我要你亲自回来接我。”
昆珈抬手摸摸眼眶上的那层布,丑奴儿劝道:“公主,你好好养着,别动怒,你的那只眼睛……”
秦瑶一拽谢临,谢临便带她走开,边走边低声道:“你看见了吧,昆珈就是这样的人,没一点心肝,丑奴儿被她下了苗蛊,母蛊就在她这里,却不肯给丑奴儿解蛊。”
“你怎么知道?”秦瑶问,“你吃过她的亏?”
谢临摇头,“有人吃过,后虽然解了,但是身子损耗极大,活不过二十岁。”
不知这丑奴儿多大?丑奴儿的脸没一点正常人肤色,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纪,但是从他的手上看,似乎是个年轻人,说话声音也不显老。
谢临又跟雷浩行说了半天话,雷浩行点头,然后带了些人离开,隐入山林中,估计是探路去了。
谢临又把李彩娘叫来,细细布置了一番。
李彩娘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她是在他们进山之前赶到的,因为她的特殊能力,她平常低调得很,很少引起别人注意。但,她对谢临忠心,很得谢临重用。
秦瑶心软,觉得谢临总让李彩娘扮成别人,替别人赴死,有些残忍,谢临道:“我的人,全都是死士,都是从上千个人中杀出来的,包括我。”
谢临把他自己一点一点摊开来,让秦瑶看,逼着秦瑶接受他,融进他的生活,融进他的命运中。
但,秦瑶,尚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丑奴儿一句话,让她心惊肉跳,若丑奴儿知道她的底细,告诉谢临,她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可怜虫,谢临会不会不要她呢?
秦瑶看向丑奴儿,眉头深锁。该不该问问丑奴儿呢?可谢临在场,她不敢问啊。
谢临见秦瑶皱眉头,以为秦瑶怕了,道:“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如今,便是再想要我的命,也不那么容易了。”
“走,我们把丑奴儿送走,然后我带你走条小路,那小路我三年前吩咐人开辟出来的,绝对没其他人知道。”谢临道。
谢临说的轻松,但秦瑶知道他开辟这条小路的目的是什么,绝对不会是为了像救回公主这样的任务,而是他若失败,这条路,就是他的生路。
这条路如此隐秘,他绝对不会让所有跟着他的人知道。
但那些人会遇到危险,还有福宁公主。
秦瑶看向谢临,谢临道:“福宁公主需要认清现实,她的大皇兄与亲姑姑,并没有把她的性命当回事,甚至,之前,福宁被掳走,都是他们乐见其成的事情。她只有认清了,她和齐然才有可能。”
“可是我不想看到咱们的人死在你们这种试探中。”秦瑶道,“如果能避开,为何不一起走呢?”
“从来没有万全之计,只能相较取其轻。”谢临对秦瑶非常耐心。
秦瑶也知道,谢临要走的本来就是一条注定要有流血的路,只是,没想到她要亲自面对。
这条路,她找上谢临就已经注定,她早已经选择了,必定要走。
“好,我信你。”秦瑶道。
谢临过去将绳索给丑奴儿解开,丑奴儿活动活动手臂,问道:“我之后如何联络你们?”
“傥水南河口,我们双方交人,别试探我,若不是皇命在身,我本想报八年前之仇。”谢临说道,“三天为限,超过三天,你收到的会是昆珈尸体。”
丑奴儿点头,“一言为定。”
他腾身便走,姿态极为飘逸,谢临看着那背影,眉头紧皱。
秦瑶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
谢临道:“我对他有种熟识之感,待把拓跋敏英换回来,我要设法把他留下来。”
“对,这种大师,最容易蛊惑人心,若吐蕃人被他蛊惑,跟乐国作对,会很危险。”秦瑶赞同。
秦瑶实际是想有机会弄清楚丑奴儿到底是不是跟她一样,是重生之人。
待谢临再次带着秦瑶与大队分离,走上谢临所说的那条小路,秦瑶才知道谢临实则是为了她的安全。
他说丑奴儿去见吐蕃使者,吐蕃使者与昆珈会很默契地认为这是个翻盘的机会,很可能让丑奴儿秘密潜回来,捉住她,这样,就等于抓住了他的死穴。他绝对不会把她陷入那种境地。
谢临带她走的路虽然隐蔽,但是却是条近路,谢临把马的四个蹄子都包了鹿皮,跑起来都没动静,他们出了黄金谷,到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