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福宁公主心烦意乱,还没有看见穆怜怜,若看见穆怜怜,会怎么样呢?
雷动为何说让穆怜怜服侍福宁公主?难道穆怜怜真的是袁贵妃所生?她用女儿换了个儿子回来?
袁贵妃这么胆大妄为?
秦瑶也不觉烦恼,让穆怜怜服侍福宁公主,福宁公主肯定会觉得她不安好心啊。
但胡蝉衣机灵,她过来几句话把这件事就给解决了,“小姐,那个穆怜怜烦人得很,我快压不住了,她看见了福宁公主。”
福宁公主抬头,“看见我怎么啦?我就在这里?她不能见我?”
秦瑶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我正烦着,就想听故事。”福宁公主说道,“快给我说说,那个穆怜怜跟我有关系?”
“好吧。”秦瑶道。
穆怜怜就在那里,福宁公主迟早会看到,等她主动看到,生了疑问,反而不好了。
“先说好,我不知这件事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影响,但是,让你无视,不太可能。”秦瑶道。
秦瑶将救穆怜怜及后来那伙“江湖人”偷袭之事说了一遍,道:“我们是有疑心的,所以就问了问,那穆怜怜有些古怪,不是她娘亲生女,身世有些问题,身上肚兜她说是她出生时的包袱做的,是宫中贡品缭绫。”
至于雷动,秦瑶可没胆子说这件事是国师雷动一手在推动。
“宫中贡品缭绫?”福宁公主不安,“穆怜怜在哪里?我要见一见。”
福宁公主站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
“好。”秦瑶点头,“把穆怜怜带过来吧,但公主,你见了她,可不要动怒。”
福宁公主此时已经看见那个穆怜怜磕磕绊绊往这边跑了,她呆呆看着,觉得好像在看数年后的自己。
福宁公主使劲握紧拳头,手指甲扎进了肉里,出了血,血滴滴答答落下来。
胡蝉衣急忙上前,掰开了福宁公主的手,给她涂了药。
福宁公主摇摇欲坠,“父皇就是因为这个才把母妃关起来的吗?母妃,母妃,你何苦呢?”
秦瑶扶住她,“现在,不知道背后推动此事的目的是为何?他的意思肯定是想要谢临继续主导此事,但这种事,难断真假,我们也不想让你为难。”
这话多虚伪,秦瑶自己都内心有愧。
但福宁公主并没有指责,相反,她说,“你错了,送她到这里,就是因为知道我能被你们救出来,再遇见她。把缭绫给我,我会继续主导此事,或许,我会因此救母妃一命。”
秦瑶命人将缭绫交给福宁公主。
福宁公主摸着那布料,点头,“确实是宫中之物。”
穆怜怜热切看着福宁公主,福宁公主也看着她,半晌,福宁公主道:“我身边没带宫女,你愿意暂时做我的宫女吗?”
穆怜怜连连点头,“我愿意,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帮你做。”
在那瞬间,秦瑶觉得她们就是亲姐妹,不然,怎么会没有任何抵触、戒备。
她心里对真武皇帝那没人味的皇宫的厌恶又多了几分。皇宫里,这种腌臜事发生,不就说明那些女人共同服侍的男人太渣吗?
秦瑶虽然不能理解福宁公主为何还愿意留穆怜怜在身边,还说可以用这件事救她母妃,但总归福宁公主没因为穆怜怜跟她翻脸,她略略放心。
福宁公主这时心里想的可就不能跟外人道了。
她虽年纪小,但是,她心思通透,而且,她厌恶那些女子争来争去,也不屑于跟其他公主争宠,所以,更加超脱,也就能看出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记忆中,母妃与长公主在一起时,总是对长公主多逢迎,可是,长公主走后,母妃总是闷闷不乐。
她曾问母妃,既然不开心,为何要装着开心?母妃说了一句“上船容易下船难”。
母妃对大皇兄很好,每当大皇兄过生辰,母妃都会亲自做吃食,然后邀请她父皇,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但热闹过后,夜深人静,母妃就会跪地念经,念道天明。
近些年,大皇兄逐渐势大,事务繁多,与母妃交心时不多,更多地依靠长公主,母妃看在眼里,忧在心头,她不喜秦瑜,不想与长公主府结亲。
秦瑜死了,母妃表面悲伤,内心如释重负。
这些,都太不寻常。或许,穆怜怜就是关键。若母妃见到穆怜怜,会如何呢?
会不会穆怜怜才是母妃的亲生女儿,而魏王只是别的女人的儿子,被长公主抱来,帮母妃争宠,从此母妃就上了长公主的贼船?
福宁公主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她问穆怜怜,“你可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
穆怜怜点头,“我娘说我是元庆十六年夏至日子时二刻生的,我娘接生,生完,就被人包了,丢了,我娘可怜我,收养了我。”
福宁公主听了,闭眼。
大皇兄的生辰,她岂能忘了?也是夏至那日啊。
生辰同日,长得又与她像,这世上真的会那么巧,没血缘,还有这么样神奇的缘分?
母妃或许犯了欺君之罪,但是,她若能寻回女儿,将功折罪呢?她一定要好好筹谋,这个先生应该可以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