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后,命妇们要先去拜见皇后,皇后会有一番封赏,之后,赐宴;而大臣们,则去拜见皇上,皇上是不接见命妇的。
姚珊既属于命妇,又属于朝廷大臣,她是从三品的女将军,因此拜见皇后之后,也要来拜见皇上,因她眼伤未愈,皇上特许秦瑶和一名侍女陪着姚珊,在他这边饮宴。
因此,秦瑶扶着姚珊先去拜见谢皇后,因为见到了兰景媛,谢临不太放心,便一路跟着秦瑶,送到了立政殿。
“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出来。”谢临说道。
姚珊对谢临的体贴很满意,但这里毕竟是命妇来的地方,谢临在此久留,与礼不和,她温和道:“我没事,有瑶儿,还有品霜跟着,没事,这里不是外男来的地方,别等我们了,你且去吧。”
谢临便又走到谢潇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才转身离开。
姚珊略微使力,捏了捏秦瑶的手,“重楼对你很有心,你不要对他耍性子,说些拈酸吃醋的话。”
秦瑶“嗯”了一声,心道,娘诶,拈酸吃醋的不是我,谢临才是大醋缸。
她们在立政殿的旁的偏殿也没等多一会儿,宫人便宣她们母女进殿。想来,谢皇后早得了真武皇帝的嘱咐,让她礼遇姚珊。
秦瑶与她娘挽着手进入立政殿,到了近前,施礼,问安,谢皇后马上就让平身,又起身,到了姚珊身边,拉着姚珊的手,说了一会儿话,对姚珊非常热情。
这种热情、恩宠,让人觉得受宠若惊。秦瑶瞥了一眼兰景媛,兰景媛脸色很不好看。
秦瑶却不愿意兰景媛在谢皇后面前发泄怒气,她示意她娘告辞。姚珊道:“皇后娘娘厚爱,臣妾不应辞,但皇上那边也给臣妾留了位置,据说,会有异族使臣,臣和小女都懂一些异族话,就给皇上当个传声筒。”
谢皇后道:“珊儿你博学多才,本宫知道,你们去吧,给你的赏赐,本宫会着人送到长阳侯府。”
谢皇后体贴地派了宫人送她们去宝源殿,姚珊再次拜谢,和秦瑶出了立政殿。
秦瑶远远地看见袁贵妃带着福宁公主过来了,她引着娘亲避在一边,她们身前还有不少其他的命妇,袁贵妃倨傲地从她们面前过去,福宁公主冲秦瑶笑笑,也急匆匆跟着去了。
秦瑶扶起娘亲,“走吧,去宝源殿。”
到了宝源殿,姚珊坐在了右侧中间位置,那里,正对着异族使臣,方便她听使臣说话,她上首位置坐的就是鸿胪寺卿章瑾。
章瑾四十多岁,面色微黑,络腮胡子,很有几分异族相,但他并非异族人,不懂异族话。
他见姚珊坐在那里,顿时明白了皇上为何会让一个女人随同男人赴宴,因为姚珊定是与姚彬一样,都会说异族话,北蛮、西羌、波斯语,无一不通。姚彬也正因为有此偏才,才得了拓跋敏慧的欢心,最后,还让拓跋敏慧拐到西羌国了。
姚珊坐他下首,是要帮他的忙,他该谢谢人家。
章瑾起身,站到了姚珊面前,“姚将军,章某多谢你来帮忙,不瞒你说,今年,使臣颇多,而且还有些难缠,你也要当心些。”
秦瑶贴在她娘耳边,轻声说道:“鸿胪寺的章大人。”
姚珊起身答礼,“章大人太客气了,也多谢章大人关照。”
两人重新落座,姚珊趁机询问都有哪几国使臣,又有四境那些族裔过来朝拜,章瑾为她一一说了一遍。
当姚珊听说吐蕃也派了使臣,眉毛皱起,但并没说什么,秦瑶却知道娘有些担忧。
秦瑶也觉得有些不安,她想起谢临八年前的遭遇,不就是吐蕃人与乐国人互相勾结吗?
怎么好巧不巧地,谢临回帝都了,吐蕃人也派使臣来了?不知往年吐蕃可派过使臣?
秦瑶不由自主在到场的官员中搜寻谢临的身影。
谢临坐在谢观身后,挨着谢驰。
本来谢临为西凉郡王,该是在前排,且要居谢观之上,但是,谢临名义上毕竟是谢观之子,也不想在这种场合,跟魏王等人争锋,所以,便主动随谢驰坐在后排。
谢临看秦瑶向他看过来,原本心中那点郁闷便不见了,他冲她一笑,秦瑶目光移开,定在对面,然后,又看谢临。
谢临微微点了点头。
秦瑶提醒谢临注意使臣,谢临应该会明白的,他虽然不知道此时她在意的是吐蕃使臣,但等使臣过来就坐,谢临便会明白。
很快,臣工就坐,使臣就坐,真武皇帝威风凛凛走入大殿,坐上龙椅,各位臣工、各位使臣全都起身,问候皇上,三呼万岁。
而秦瑶,已经看清楚了那些使臣。吐蕃使臣座位有两个,其中一人她前世见过,是在长公主府内。
她的心沉了下去。
她突然记起了一件事,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前世,她不太关心朝廷之事,更没见过这么多朝臣,皇上更是没见过,但是,有件事,她不该忘记的。
也是她回帝都那年年底,乐国发生了一件事,引起了举国慌乱,当时,左相府内,下人也悄悄议论。
好像就是,皇宫中混进了刺客,要刺杀皇上,但皇上乃真龙天子,并没有被刺死,只是受了些轻伤。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