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本来可以让胡蝉衣去找谢临,但是,真武皇帝已经知道秦科伤了腿,若谢临的人主动上门示好,真武皇帝会觉得秦显有意拉拢谢临。
而她则不同,她本来就“属意”谢临,亲自去见谢临也很正常。她去找谢临的举动,必然会被皇上的密探报上去,但她也不在乎。她不肯退婚,若不与谢临联系,才显得太刻意,她去找谢临,真武皇帝只会觉得她情急之下跟谢临求助,还有耐不住相思而已。
她穿戴齐整,让凌风驾车,胡蝉衣跟随,前往安平侯府。凌风将拜帖递给安平侯府的门房,说有急事要求见谢九公子。那人扫了一眼拜帖,然后又傲慢塞回给凌风,“谢九公子已经歇了,明日再来。”
秦瑶没下车,只清朗说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不过想见他一面,都这么费劲,一个门房都敢拦阻,看来,谢九公子在这侯府境遇果然让人担忧,改日,我定要跟皇上说说这件事。”
门房一听,变了脸色,忙矮颠颠道:“小的狗眼看人低,贵人勿怪,小的这就给您通传。”
功夫不大,谢临带着胡烈当和胡川柏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安平侯谢观。
前世,秦瑶没见过谢观,也没太关注过谢观。只知道他后来临危受命,挂帅出征,却兵败身死。
秦瑶忙下车,对安平侯谢观施礼。
谢观习武之人,目力不错,他觉得秦瑶美则美矣,但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既陌生,却有些温度,那是什么眼神儿?
想到他和谢潇干的事,他尴尬道:“侄女这个时候来找小九儿,有什么急事吗?”
“我大哥秦科伤了腿,太医束手无策,祖父祖母忧心如焚,我向祖父祖母荐了烈当兄,所以想请烈当兄过府诊治。”秦瑶说道。
秦瑶对谢临身边的人都很尊重。
“原来如此。”谢观点头,“那就不请你入内叙话了,小九儿,你快带着他们去吧。”
谢临带着胡烈当和胡川柏跟着秦瑶就去了左相府。
胡烈当检查了秦科的双膝,道:“外面红肿,容易治,里面的要费事点儿,我这就写方子,川柏你去药铺,然后把所需药物送来,药浴与外敷交替,三日后应该可以走路了,若要完全恢复,需要月余时间。”
胡川柏答应一声,就离开了。
秦科的腿有救,秦显老泪纵横,闵柔呜咽出声,秦科自己却隐忍,只轻声道谢。他们实际也清楚,太医为何说治不好,那是 怕得罪长公主。
秦显对胡烈当一揖到地,“还烦请神医为我老妻看看,她也卧病在床了。”
秦显带着他们又去后宅。
秦瑶祖母的病是忧思成疾,胡烈当写了药方,让相府的人去抓药。
一时间,秦瑶心中百味杂陈。秦科虽然不幸,但他得到了祖父祖母的倾心关爱;她呢,前世祖父祖母对她默然旁观,今生,依然在权衡着利弊。
或许,是秦瑶面色太过伤感,谢临偷偷握了她的手一下,贴她耳边悄声道:“羡慕他作甚,你有我。”
秦瑶急忙把手缩回了袖中。
好在,秦显的注意力都在她祖母身上,没留意谢临孟浪举动。
胡川柏回来得很快,胡烈当与胡川柏立刻制药,生火,烧水,熬药。
两个时辰后,秦科的这次药浴完成,他发现膝盖里面针扎似的感觉没有了。
胡烈当不愧是胡百草的嫡传弟子。
秦显这回真放心了。
谢临送秦瑶回去路上,谢临把胡蝉衣撵下车,他上了车,细细问了秦科究竟如何被伤了腿。秦瑶没瞒他,只是隐藏了姚记和九松斋关系的事。
谢临道:“长公主要在她公主府办宴会,你舅舅也收到了帖子。”
“什么?”秦瑶立刻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长公主给你舅舅送了邀请函,请他赴长公主府赴宴。”谢临又说了一遍。
“不要去。”秦瑶伸手捏住了谢临的手臂,急促道,“告诉我舅舅,不要去。”
长公主府是罪恶之地,想想都喘不过气。
秦瑶的手抖,但劲儿却不小,谢临的手覆上秦瑶的手,秦瑶手背上都有冷汗,她在害怕。
“你怕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谢临道,“一场宴会而已,你还担心长公主有胆子暗害西羌国使者?”
“那我舅舅他可说要去?”秦瑶问道。
“看他收帖子收得很痛快,应该会去。”谢临哼笑道,“我也会去,听兵部里的人议论,那可是好去处。”
“你也不许去。”秦瑶声音有些尖利。
“你这是吃醋还是害怕?”谢临凝睇着她,“放心,我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我也帮你看着你舅舅。”
秦瑶沉默一会儿,忽略掉谢临的亲昵,才开口:“我觉得不对劲,这件事非常蹊跷。长公主非常重视这次宴会,不然不会勃然大怒,把自己的长子都罚了。”
“有什么可担心的,”谢临嘴角下压,现出讥讽,但却是安慰她,“我会帮你留意,放心,即便你舅舅想背着西羌女帝胡搞,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你根本不懂那个女人!”秦瑶喊道,“你们要是想要变成那个女人手里可以随意摆弄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