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挨了板子的事,秦科是隔了数日过来看秦瑶时随口说了一句。
秦瑶立刻知道这是秦科对她传递祖父的态度。她有些担忧,道:“祖父和大哥为了秦家,殚精竭虑,就怕二婶婶浸淫宫中,见惯些事情,她老人家根本不觉得行事欠妥,时日久了,反而容易生怨,那样,家宅不宁,祸事不远了。”
“瑶妹妹一针见血。”秦科苦笑,“我娘左性,听不进我的话。”
“那也只好让祖父求助于皇上了。”秦瑶说道,“皇上的话,总归谁都得听的。”
秦科又跟秦瑶说了去九松斋道歉的事,便要告辞。秦瑶送秦科到了门口,却见九松斋的少东家孟源在门口来回踱步。
秦瑶心中一沉,难道还是晚了一步?
孟源一见她,扑通跪下,“秦二小姐,求你救救我的小女儿吧?”
秦瑶扶起孟源,“怎么回事?”
孟源道:“老父突然生病,我们要关店暂时歇业,正收拾呢,几个凶神恶煞的人闯了进来,说长公主听说我的小女姿容出众,又有才情,邀她去长公府参加斗画诗会,这可如何是好?”
前世,应该也是这般逼迫吧?秦瑶头疼起来,不能让孟佩萱去那种地方经历那种可怕,孟佩萱会没命的。
“快走,你们还等什么呢?”秦瑶直接催促。
孟源道:“我们还走得了吗?”
秦科虽然知道母亲的公主府常举办这类的酒会,但里面的腌臜事,谁会对他说呢,他见孟源欲哭无泪的样子,道:“在母亲的酒会上,斗画赢了,不是可以扬名吗?你怎么还如此不喜?”
孟源也顾不得秦科身份,急道:“谁不知去那里的有些女孩儿是为那些官老爷准备的,以往也多是青楼女子,可我女儿是清白的良家女子,怎能去那里!”
“大胆!你敢胡说!”秦科气得涨红了脸。
“大哥,你别生气。”秦瑶道,“孟少东家,你可能对这件事有误会。”
孟源愣了一下,急忙跟秦科道歉。秦科沉浸在羞恼中,也没注意孟源的脸色。
“我还是建议九松堂避一避。”秦瑶道,“长公主府的人看着你们了吗?没有吧,你们偷偷走好了。”
孟源嗯嗯两声,“是啊,我爹老了,这些年就念叨着叶落归根,想要回乡,经此一事,我们也不想在帝都待下去了,我这就回去,我们离开帝都,秦大公子,秦二小姐,你们帮我拖延长公主府的人几日。”
见因为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跋扈,名满乐国的九松堂都要开不下去了,秦科感到愤懑,他对孟源保证,定把这件事给解决了,让他们别忙着离开帝都。但孟源如惊弓之鸟,说啥也要离开。
孟源走了。秦科便立刻也走了。秦瑶让胡蝉衣通知谢临,让谢临找稳妥的人暗中护送九松先生一家。胡蝉衣回来说,秦科居然亲自护送了孟源一家离开帝都,孟家虽然离开帝都,但谁知道长公主的人是否盯着,谢临的人暗中跟着,待他们安稳后再返回。
秦瑶欣赏秦科,对谢临的稳妥也很感激。
待长公主得知九松斋关门,孟家一大家子全部都被大公子礼送出京,已经是三天后了。
长公主兰景媛暴怒,那天秦显令人打秦远,她忍了,如今,又让秦科坏她的事,碍她的眼,她若不还以颜色,左相府还有人把她当回事吗?秦瑶那个小妮子岂不是更得意?
她直接派长公主府大管家来喜去左相府,把秦科找来,让秦科跪在冰块上,直跪倒秦科发起高热,昏了过去。
秦科身边的小厮全部被长公主府的侍卫杖毙。
公主府的人将昏迷的秦科送回左相府,大管家来喜对秦显张狂说道,“大公子不敬长公主,被罚跪了,病了,以后在府里好好养着,若再不敬,就关起来,别来碍公主的眼。”
秦显气得直哆嗦,又心疼秦科,忙张罗着找郎中。但宫里的太医都说寒气伤了膝盖,很难恢复如初,以后很可能不良于行了。
闵柔抱着丈夫哭,秦显也心如刀割,有些后悔,何苦跟长公主过不去,长公主这女人,根本没把秦家血脉当回事,把他大儿子害了,又来作践他的乖孙儿,人说虎毒不食子,她这是根本不把秦科当亲儿子。
秦显追问秦科如何惹了他母亲,秦科便把九松斋的事情说了一遍,秦显听到孟源是求到秦瑶那里的,心中立刻生疑。
他不顾天色已晚,忙命人备车去了秦瑶那里。
秦瑶听说秦科受了重罚,伤了腿,非常难过。她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她只是想暗中送走九松先生,断绝外祖父被害的可能,另外,绝秦瑜获得九松先生画作的可能。谁承想阴差阳错会伤及秦科呢?
秦瑶内疚落泪,道:“祖父,他是我大哥,我怎么会害他呢?只是,我没料到会连累大哥。都是我,要不是我那副画让大姐姐看到,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
秦显也不能断言秦瑶没有计谋在里面,他逼问,“当初你说过要报仇,这里面有没有你的算计?”
秦瑶道:“我只是不愿意让出我的画。”
她并非不敢承认,而是不能承认,因为祖父的心摇摆不定,对他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