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松先生站了起来,“你爹娘的事老朽也有耳闻,是不是有人还想要谋害你外祖父?”
秦瑶点头,“祸乱已生,不得不防,帝都中见过我外祖父的人不多,你是最不为人所知的那个,而且,我知你可以模仿他人笔迹,恐日后会摆脱不了这些烦心事,被人利用。我和我外祖父都不希望你受到牵累,趁着他们还没有留意这里,你们不着痕迹避开就好。”
九松先生目光深沉,身子微微发抖。
“九松先生,你放心,九松斋的一切损失,姚记都会赔给你。”秦瑶说道。
九松先生摆摆手,“孩子,你说哪里话,我是担心你,你虽然有你祖父的胆略和风姿,但你毕竟年幼,怎么能对付得了那些贪婪之人呢?”
“九松先生放心,我已有周全办法,但若你们在帝都,被发现,我可能反被掣肘。”秦瑶神秘一笑,说道,“九松先生难道不想要故地重游,重温旧梦吗?”
“好,我明白了。”九松先生终于点头。
“那一会儿我画一幅画,请您老品鉴。”秦瑶又施一礼。
秦瑶与孟佩萱各自在一张桌子上作画,时而抬头相视一笑,竟像是认识了很久。
秦瑶和孟佩萱作画毕,将画交给九松先生。九松先生让孟佩萱将魏王与秦瑜等人请到楼上。
九松先生指着秦瑶的画道:“秦二小姐似乎琢磨过老朽画作技巧,若你早来几年,我定收你为徒,只是,老朽已老,已经没有了作画的心绪了,所以,即便你赢,老朽也给不了你什么,不是老朽不愿意,而是我已经江郎才尽。”
“祖父!”孟佩萱没想到九松先生居然会这么说。
秦瑜非常生气,魏王兰征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他还是努力维持了风度。毕竟,九松斋名声太大,若他动用权力,传扬出去,与他不利。
他倒是客气,转移了话题,直接就要欣赏秦瑶的画。
孟佩萱有些急,九松先生安抚地看了魏王一眼,道:“秦二小姐画的乃是老朽孙女;萱儿所绘乃是秦二小姐,不便为男子赏鉴。”
九松先生起身,直接将两幅画投进了熏香炉中,烧掉了。
魏王默默告辞,秦瑜讨好魏王不成,对秦瑶等人也没好脸色,尤其是看魏王连连看秦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敢对秦瑶撒气,但见秦琪一副瞧热闹的势力样子,她呛到,“四妹妹快收起你那个快凸出来的眼珠子,没的让人笑话相府也有人没见过世面。”
秦琪瘪瘪嘴,偷偷看了一眼魏王,也没敢说什么。
秦琳却想着九松先生烧画的举动,悄悄跟秦瑶道:“祖父能这样做吗?”
“不争取就没可能。”秦瑶捏了捏秦琳的手指。
出了九松斋,秦瑶立刻就向凌风那边走,秦瑜叫住她,“二妹妹,你难得出来一趟,我请你去峰云楼吧,峰云楼的饭菜是帝都一绝。”
“多谢大姐姐,但还是不了,我在孝期,不方便。”秦瑶可不想跟魏王吃饭,太危险。
“吃顿素餐也可。”魏王说道,“本王正想和秦二小姐解释解释秦州之事。”
“那就更不必了,秦州之事,皇上已经给了我公道。”秦瑶对着魏王施礼。
“你真要拒绝我对你的善意?”魏王咬了咬后槽牙,道,眼睛带了狠戾。
“臣女不懂殿下的意思,告辞了。”秦瑶转身就走。
魏王伸手要抓她,她闪了一下,听雪在后面也挡了一下,胡蝉衣又推了她一下,她就落在了一人臂弯之中。
谢临看着秦瑶吓得发白的脸,道:“你不好好在家守孝,出来闲逛什么?”
秦瑶就着谢临的手臂,站直了身子。
此时,谢临一身深绿色的官服,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她再一看,就看见一队人马停在旁边。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骑马的人身上。
那人西羌国官服,极为俊美的脸上染上中年特有的温润,让人移不开眼,若细看,他与秦瑶还有几分相像。
“舅舅!”秦瑶低喃道。
马上之人正是秦瑶的舅舅姚彬。
西羌国的使者居然是姚彬。
前世,没有秦州战事,呼古谈没有被俘,姚彬也没有出使乐国。
如今,他来了。为何而来?
舅舅跟外祖父是有联系的,应该知道她爹娘未死。那么,他为何而来呢?
谢临推了推她,“你先回去,魏王看见你舅舅,估计也没心思继续纠缠你了。”
秦瑶终于收回了视线,点头,上车。
姚彬端坐马上,并没有下马过来跟秦瑶相认。出使乐国,还是要先公后私。
西羌使者一行人进入帝都。鸿胪寺派一七品官章主簿招待,正要入住礼宾院。兵部依照真武皇帝旨意,指派谢临带领兵士在礼宾院护卫西羌使者,同时,谢临还要负责与使者交涉呼古谈一事。
谢临对姚彬不理不睬,姚彬也不急于跟他攀谈。谢临将秦瑶送上车后,便带着姚彬一行人前往礼宾院。
翌日早朝,谢临带着姚彬入宫去见真武皇帝。
昔日的叛臣,站在真武皇帝面前,态度依然是不卑不亢,气度悠然。
真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