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显离开了,秦瑶在前堂坐了很久,她一个字一个字回忆秦显所说的话,慢慢平静下来,祖父本来可以不来,但他还是来了,这说明祖父内心也很矛盾。
算了,厌恶、憎恨一个上了年纪只想自保的老人,有什么意义。
她从来没有寄希望让祖父公开支持她。
若祖父知道谢临的真面目,怕更要阻止她。
秦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胡蝉衣研磨,给谢临写了封书信。信上,她只罗列了一些人名,官位,说明这些人跟魏王兰征的关系远近亲疏。然后让胡蝉衣设法交到谢临手上。
谢临初回帝都,就对上了魏王,需得知彼知己,她正可以帮这个忙。这时候,也顾不得谢临怀疑她什么。
傍晚时分,柳云过来,说有人想要闯进姚记为他们安置的院子四处乱看,捣乱,被赶了出去。
秦瑶想到祖父上午的搜寻举动,心中一动,想起个人来。
朱姨娘!
难道祖父想要找朱姨娘?朱姨娘能给他提供什么信息?
她立刻让柳云回去密审朱姨娘。
柳云用了些招数,唬的朱姨娘往外倒豆子,她的交代着实吓了秦瑶一跳。
朱姨娘原来不只是长公主派来的密探,她也是皇上密探。而且,她还说秦瑶当时出门几天,就是听说侯爷夫人有危险,想要去救,她猜测侯爷和夫人可能没死,可能是落在北蛮人手里了。因为她偷偷看过那两具尸身,面目全非,但是她知道侯爷左腿有伤疤,而那男尸左腿没有伤疤。这些事,她都汇报给了皇上和长公主。
怪不得让她回京,万一爹娘真降了,也可以用她牵制爹娘啊。
真武皇帝冷血无情,果然不假,爹娘忠心耿耿,得到的就是在他们身边放密探,还算计他们的唯一的女儿。
真武皇帝这心机城府,可比魏王深多了。
还有长公主兰景媛对她的态度也不对。前世,她非常亲热,对于爹娘的遇害非常同情,说定会帮她报仇雪恨,唬得她信以为真。而今生,她明显是敷衍,连面子都不顾。
朱姨娘自然也跟她汇报了长阳侯府的情况,她也会疑心长阳侯夫妻未死。
皇上与长公主起了疑心,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朱姨娘这么一说,倒是成全她了。她本来也不想为皇家瞒下兄弟阋墙的丑闻。借朱姨娘的嘴,她不但摆脱了朱姨娘,还正可以跟皇上说说部分实情,顺理成章把可能的欺君之罪推掉了。
至于朱姨娘,自求多福吧。
秦瑶让柳云带着她的密信去左相府,密会左相秦显。
秦显让秦科陪同,将朱姨娘和柳云都提走了,连同秦瑶密信,都送进宫中。
当夜,朱姨娘被恼羞成怒的真武皇帝赐死,柳云被盘问了许久,被真武皇帝放了回来,如秦瑶所料。
皇上或许怀疑爹娘活着,那又能怎样?当初在凉州,她曾经当着那么多将领的面怀疑梁王,她比谁都希望爹娘活着,说谎欺君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那两具尸体,她说她也怀疑,但别人都说是,尤其是那尸身上有兵符,当时若不下结论,凉州城人心不稳,尤其是梁王那边还蠢蠢欲动,若非说她说谎,她也只是为了稳定凉州,为了能让凉州军稳定,对付北蛮军队。
而且,爹娘至今并未现身,万一爹娘哪天出现了,她也只有惊喜。真武皇帝你不惊喜吗?他们可是忠臣!
在密信中,秦瑶还请求皇上多派人手,继续寻找爹娘下落,若爹娘当真埋骨漫漫黄沙之下,她心难安。若皇上心中还有疑问,可以派人去凉州查看,阵亡的将士名单、失踪名单及抚恤情况都有记录可查。
密信虚虚实实,真武皇帝定然更加疑心,就会更加忌惮。若爹娘真的不在了,真武皇帝为了防备姚记,可能真的任由长公主兰景媛和魏王逼迫她。一如前世。
帝王心术中的棋子,见不得光,一旦见光,唯死而已。所以,朱姨娘只好去死。
天微明,真武皇帝给秦瑶来了一道密旨。这旨意让她为她爹娘祈祷,她爹娘没找到,她就不能成亲。
秦瑶见传旨的依然是小刘公公,知道小刘公公是真武皇帝的心腹,忙让听雪拿银子打赏,小刘公公同情看着秦瑶,道:“秦小姐本也在孝期,这旨意也是成全你的忠孝之名,没啥大不了的,耽误不了你的终身大事。”
“多谢内侍大人提点。”秦瑶施礼。
真武皇帝为了她与谢临的婚约真是操碎了心,殊不知她本来也没想这么快就跟谢临有什么结果。
真武皇帝下密旨,她必须遵旨。可是谢临不知道密旨。真武皇帝在谢临那边会出什么招儿?
谢临不像她得守孝,轻易不出门,帝都美人那么多,能被晃花眼不?
秦瑶被真武皇帝的密旨搅了好眠,索性也不再睡,她跟着听雪几个练剑。她舞剑舞得没力道,惹得听雪她们笑话个不停。
巳时刚过,左相府的三位小姐便到了。柳嬷嬷忙让听雨将人带入后宅,三名车夫和几个护卫便留在前头,也命人拿了茶水、点心、瓜果招待,凌风陪在那里。
秦瑶带着秦瑜、秦琳、秦琪逛了逛她这虽小,但五脏俱全的院子。秦琳、秦琪很羡慕,秦瑜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