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是让她报前世之恩。她必须救下齐然。
“住手。”秦瑶喊了一声。
柳云立刻出手,几下子就吓住了那些穷凶极恶之徒。
一个风骚入骨的半老徐娘捏着帕子扭扭捏捏走了过来,看了车子上的标记,堆了笑,谄媚,“原来是秦小姐,小的惊了您,小的该死。但这人是小的刚买的,调教了要做小倌儿的,他不服调教,逃了出来,我必须要带回去的。”
“有买便有卖,这个人,我要了。”秦瑶也不跟这女人废话,“你开个价吧。”
此时,围观之人已经很多了,长阳侯府自来在百姓心中极有声望,那女子怯了,也不敢恶心秦瑶,磕巴道:“二百两银子。”
秦瑶看了听雪一眼,听雪立刻跑进姚记,支了二百两银子,交给了那女人。
秦瑶让柳云把齐然抱上车,自己与听雪、听雨步行回府。
回府后,胡蝉衣立刻给齐然治伤,胡蝉衣说那些打手手头准着呢,伤看着吓人,都不在要害,若伤了要害,那种地方不会亏死了?
秦瑶心中涩然,一个才子,居然被人卖进那种地方。前生,他也是从那种地方逃出来,被打得奄奄一息吧?他是被卖到帝都的吧?后来做了长公主的面首,也是倍觉屈辱吧?
齐然安稳了之后,她去见了齐然。
齐然躺在卧榻之上,虽然落魄沮丧,但眉若墨画,目似秋波,唇角带讽,现出遗世独立的风流。
见了她,他羞愤果决道:“小姐救命之恩,我自当铭记,想要我做你面首,绝无可能。”
“呃”秦瑶错愕,齐然被打傻了?
买了美少年,就一定做面首?做仆从,做侍卫就不行?日行一善,可不可以?
听雪等人忍不住笑作一团。
秦瑶板了脸瞪了眼,胡蝉衣啐了一口,“真是个呆子,小姐,都不知道面首是啥东西!莫污了小姐耳朵!”
齐然闹了个大红脸,知道是误会了秦瑶,讷讷不知说什么。
秦瑶咳嗽一声,“呃,那个,你是被人卖的还是被人骗的?”
齐然脸上慢慢现出凄凉,“我游学在外,听说家乡秦州一带也遭了蝗灾,绝收了,心中惦念,想回秦州,不想却被歹人盯上,将我掳了,卖给了那个女人。”
秦瑶点头,眉眼一弯,道:“先生是个读书人啊,不日我们就要去帝都,会经过秦州,先生若无其他打算,可以同行,正可以暂做我府上的先生;先生若想科考,可继续跟着,一路到帝都,兴许还能中个探花呢。”
齐然脸又红了,连声道谢。
秦瑶道了声“先生就好好养伤”起身走了。
胡蝉衣盯着齐然,“你这张脸确实有资格做探花,瞧瞧,那帮人都舍不得打你脸。”
秦瑶救了齐然,很高兴,却不知道惹恼了暗地里监视她的谢临。
凉州城西,紫山药王谷。
谢临素衣宽袍,在坐榻上舒适地半倚靠着,星眸微眯,听胡川柏事无巨细汇报长阳侯府情况,听说秦瑶救了一个叫齐然的美少年,他饶有兴致坐直了身子。
“九爷,秦小姐应该不是买他做面首。”胡川柏调侃。
谢临拿起桌上的折扇敲了一下,“她怎么敢?你接着说。”
“秦小姐说齐然可以考个探花。”胡川柏笑,“她为什么不说考个状元?估计还是姐儿爱俏,也背不住秦小姐是动了春心了,想做探花夫人,九爷要不要去考个探花?”
谢临目光凉飕飕的,胡川柏忙收了笑,“秦小姐还吩咐多备些干粮,还让姚记准备几车粮食,说沿途经过饥荒之地,便施些粥米,不然,遇上走投无路的灾民哄抢,也危险。”
“难得她能想到这些,不愧是长阳侯的女儿。”谢临点头,“这样,你让蝉衣跟她说我们也要回帝都,请求跟随在后,让长阳侯府照应我们一二。”
“主子是想看那齐然?”胡川柏笑得一脸暧昧。
谢临打来折扇,扇了起来,“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胡川柏道,“主子不愿意秦小姐接触齐然?”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可是罗敷有夫。”谢临站起来,“我不想让她心野,脱离我的掌控,还有,我觉得帝都那边招我回去的时机有些微妙。”
“要不,九爷先就把秦小姐娶了吧,本就有婚约,侯爷的女儿,生的又美,还富可敌国,主子怎么的都不算亏。”胡川柏越说越溜,谢临的脸越来越黑。
“人家父孝母孝在身,我就要劫财劫色?你觉得我会做这么下作的事?你是怕帝都的人诋毁我诋毁得不够?”谢临撇嘴。
胡川柏嘿嘿两声,“九爷,秦小姐在姚记似乎真的分量不轻。”
“她才多大,也就凉州的能听她吧,日后她接管倒是很可能的。”谢临沉吟,“再看看,待我到了帝都后再细细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