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说了自己的想法,顾钟安觉得有道理,然后问道:“那依贤侄以为当如何是好?”
陆挽说道:“我师父曾经说过,人的秉性半是先天与生俱来,半是后天习惯养成。若想改变一个人既成的秉性,需要有非常强大的外因或者足够深刻的记忆。我先有一个问题,顾公子最近在杭州城内单独行动安全么?”
顾钟安知道陆挽想问什么,回道:“安全。前段时间江西的流寇已经勒索了接近五十万两银子,他们的亲卫营已经招回去了。”
陆挽突然问道:“伯父怎么知道的?”
顾钟安忙道:“贤侄勿要多疑!我家与江西那边的瓷商关系亲厚,他们为了安全,在流匪内部安插了卧底。所以有什么信息,他们也会通知我家。我家账簿可以任贤侄审查,贤侄应知我家乃是安分守己的商家。”
这个疑团一直埋在陆挽心里很久,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今天问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陆挽说道:“我有个方法。”
顾钟安一把抓住陆挽的手腕,激动道:“贤侄快快讲来。”
陆挽说出自己的办法,顾老爷听后觉得比自己的办法靠谱多了。两人合计了一下细节,然后分头各行其事。
陆挽先到顾府,找到顾夫人,说出顾大少赌博欠钱的事情。顾夫人是知道自家丈夫计划的,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了。天色不早了,她想让儿子早点回家,故意只让人从库房只取了一百五十两黄金,让家人陪着陆挽,送到了赌坊。
顾大少爷拿到钱,还不甘心,他说天色还早,非要继续玩下去。其他大户看顾大少爷还完帐,只剩下一百多两银子,都不怎么太愿意陪他玩。
这时有个人站出来说:“你们这群人真是眼皮浅,人家顾大少爷会差你们帐不还么?顾少爷,今天你随便玩,不管多少我先替你垫着。”
顾大少爷拍拍那人肩膀道:“够意思。”
来赌坊的都是赌徒,只要有钱,就有人陪你玩。他们又找了两个牌搭子,重组了牌局。
要说顾少爷今天牌运真是欠佳,越输越多。输的越多心里就越气,气不过就要加注。到最后马吊已经不过瘾了,顾大少爷嫌输赢来的太慢,换了骨牌。
要说骨牌,那是真快,刚到酉时,顾大少已经输了一万两了。一万两,谁身上也不会带这么多金银,替顾大少垫付的那人用的是龙游帮大商家永兴号的会票。他拍拍袖子道:“顾少爷,我身上也没钱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算了吧。你给我写张借据就可以了。”
顾大少爷从小到大不缺钱,对一万两是多少也没啥概念。他本来看太阳偏西,也准备就此收手了。但是同桌另外两个赢钱的人表露出的张狂的神色,深深的刺痛了顾大少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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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不甘心的脆弱心灵。
顾大少爷拦住两人道:“赢了就走?哪有那么容易?”
两人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顾大少爷真被问住了,他又不能把人家怎么样,但是他又非常不爽,所以说到:“赢了就走,不够义气。我们继续!”
两人鄙视道:“你都没钱了,还赌啥?”
顾大少挺起胸膛道:“没钱我可以写欠条。杭州城谁不知道我们顾家,你们还怕拿不到钱?”
两人说道:“好,只要你敢写,我们就陪你玩到底。”
四人又重新做回赌桌。
陆挽觉得自己低估了顾大少的赌性和执着。他本以为顾大少差不多的时候会害怕收手。没想到顾大少爷已经近乎疯狂,欠条一张接着一张写,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本来陆挽估计可能还需要几天才能把坑顾大少爷的陷阱挖好,现在看来不用了。
陪玩的三个赌徒是顾老爷找来的,他们赌术精湛心思缜密,坑顾大少爷这种菜鸟那是一坑一个准。每当顾大少爷想放弃的时候,他们只须言语表情稍加挑逗,顾大少爷便会飞蛾扑火一般跳入陷阱。
天都黑了,陆挽独自离开赌坊。反正这边顾老爷已经安排好了,陆挽也没兴趣继续看下去。
再次来到义泉号,顾老爷把陆挽请到内堂。
顾老爷问了一下情况,便让陆挽独自去回家去了,他晚上还有安排。
陆挽走后,顾老爷独自枯坐在书房。他没想到儿子赌性已经重到这种地步。幸好这个坑是自己挖的,如果是别人有心利用儿子谋夺家产,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四万两、五万两、六万两。。。心腹仆人会隔断时间把顾大少爷输掉的数额报回来。
顾大少爷生下来后,长得就极其可爱,等长大了,又变成一个英俊的少年。内心里面,顾老爷深深的喜爱着这个儿子。虽然他表面上教子严格,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生过儿子的气。但,今天顾老爷真的是又气又怕,气的是儿子不知轻重,怕的是不知道孩子还能不能挽救回来。
第二天早上卯时,陆挽出门时遇到了熬了一个通宵的顾鼎城。大少爷蓬头垢面,满眼血丝,表情中带着惶恐。
顾大少爷问陆挽道:“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陆挽答道:“酉中。我走的时候和你打过招呼了。”
顾大少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