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口一个“贱民”,时春分蹙起了眉头,“你也别这么说,很多难民都是普通的百姓,我相信他们不会同流合污参与这件事情,真正出手对付你的,应该是难民中的土匪。”
“土匪?”余阿兔黑了脸颊,“土匪怎么会变成难民?”
时春分将青州的事情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才继续道:“这些土匪混在难民里面为非作歹,你可能就是不太走运,恰好被他们盯上了。”
“可他们也没有拿我的钱财……”余阿兔皱起了眉头,“区区一群土匪,能有这么缜密的心思吗?”
“那可说不准。”时春分直言道:“你没听过逼上梁山吗?有些土匪搞不好是读过书的,作起恶来也不是简单的偷蒙拐骗。”
事实上,余阿兔的所言所行也没有坏到要真的毁去她清白的程度,所以那些土匪才没有对她下手,而是选择用如此迂回的方式来对付她,他们赌的是人性,赌必定不会有人相信余阿兔的清白,就算余阿兔因此出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他们可以问心无愧。
听到时春分的分析,余阿兔的脸色愈发难看。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竟是因为那几句话,自己就陷入了百口莫辩的地步。
为了冤枉她,一上午的时间将农舍铲平挖个池塘,真是亏他们想得出来!
可也只有那些土匪,能有那么多闲功夫来做这种事情。
时春分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此事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因为找到那个男人的难度太大,再加上真相她们已经窥见大半,所以要不要继续往下查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倘若余阿兔不乐意的话,她可以马上把难民那边的人给撤回来,免得回头余阿兔又怪她多管闲事。
“查!怎么不查?!”余阿兔再次激动起来。
她本来就是清白的,要不是因为毫无头绪,也不会听褚润的话被迫放弃,如今既然有机会找到真相,她才没有放弃的理由!
看见她坚持的模样,时春分心里的最后一点疑虑也彻底打消,看来余阿兔确实没有说谎,她可以放心地继续去寻找真相。
“好。”时春分一口答应,“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收买了几个难民,让他们帮我留意难民中的土匪,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线索。”
余阿兔愣了愣,皱眉道:“万一你收买的那几个当中就有土匪,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那也没有办法。”时春分苦笑道:“难民的数量比我想象中还多,我又不知道那个男人的长相,所以只能用这么笨的方式了。”
她说得小心翼翼,可余阿兔知道她是因为不想刺激自己,所以才会先斩后奏。
宁愿打草惊蛇,也不敢直接来问她那个男人的相貌。
她们姐妹俩之间果然毫无信任可言。
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对方是为了她好,所以余阿兔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不如我向你描述一下那个男人的相貌,你看看能不能把他画出来?”
时春分眼睛一亮,立刻点了点头,“好,咱们试试!”
二人在房间里待了一上午,才勉强画出一张余阿兔说相似的画像,时春分将这张画像交给离燕,吩咐她派人继续在难民里寻找,务必要将这个男人给揪出来,还余阿兔一个清白。
离燕本以为整件事情都是余阿兔胡诌的,没想到她还能弄出一张画像,心里顿时有些半信半疑。
等到离燕走了,二人的心中都松了口气,望向彼此的目光也轻松了不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时春分主动道:“是回柳州,还是留在这里等消息?”
余阿兔苦笑起来,“这由得我选吗?”
一方面褚润希望她回去;
另一方面如果她留下的话,势必要继续褚顺交代给她的任务,到时候反而容易坏事。
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马上离开蜀州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时春分明白她的无奈,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都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如果说之前华亭之行是余阿兔咎由自取,那这一次她明显进步了很多,反而是她太过疏忽,竟反过来要靠表妹照顾,简直离谱极了。
余阿兔没想到她会这么想,表情明显有些动容,“谁也没有照顾谁的义务,你对我已经够好的了。”
在她故意做戏给彩蝶看的时候,连时翠都不相信她是个好人,时春分却选择了相信。
虽然并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但对余阿兔而言已经很难得了。
或许是因为她跟时春分之间已经没有了冲突,所以现在的她,反而能想起时春分的优点。
听见她这么说,时春分高兴起来,“阿兔,你原谅我了?”
余阿兔笑了笑,“不是应该你原谅我吗?”
二人相视而笑,彼此都如释重负。
身为一家人却要互相为敌,这本就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哪个家庭会不希望和和睦睦呢?
至少时春分和余阿兔都没想过要置对方于死地。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走的。”时春分主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