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时春分和离燕便在那个店小二的带领下去了给难民送饭的地方,去之前时春分也想过要不要先通知褚润,但又怕自己查到的结果是对余阿兔不利的,所以思考再三还是决定等有了结果再说。
为了确保安全,她和离燕几乎带上了所有能叫上的随从,再另外花钱从当地雇了一批打手,这才浩浩荡荡地出发。
一行人抵达那里,店小二隔老远给她们指了个位置,就迅速脚底抹油了。
时春分和离燕远远望去,见前方一排排全是简易的木棚,而木棚底下乌压压地一大片,到处都是难民与乞丐,别说晚上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就算大白天来了这里,恐怕也很难找到她们想找的人。
“怎么办,奶奶?”离燕担心起来,“咱们贸贸然上前,恐怕会打草惊蛇,况且除了四奶奶以外,根本没人认识她所说的那个男人,咱们真的要大海捞针吗?”
时春分沉默起来,她也知道现在不是上前找人的好时机,可是就这么回去的话,她们也不可能把余阿兔拉来认人,难道线索查到这里就要断了吗?
“有办法了!”时春分眼前一亮,想起了什么,“咱们可以收买几个难民,让他们帮我们查!”
“这……”离燕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她很怕惹祸上身,“万一他们泄了口风,倒霉的可是我们。”
那些人能在一上午的时间将农舍换成池塘,可见手段非同一般,离燕很担心他们这次来蜀州所带来的人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时春分坚持道:“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想查出真相,除了是为了还余阿兔一个清白以外,也想还她一个人情。
她从未忘记过对方是为什么跑出去的,如果余阿兔真的是故意让她发现玉石铺老板的事情,并一直暗中站在她的这边,那她没有理由不帮她。
见她坚持,离燕也没有办法,只得叫来一个随从,向对方叮嘱了几句,然后拿了一大包银子给他。
等对方走了,她才道:“奶奶,事情已经办妥了,咱们回去等消息吧!”
时春分微微点头,她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万一被那些难民盯上,她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二人顺利返回客栈,时春分休息了一夜,才来到余阿兔的房间,关于事情的细节,她怎么也得向余阿兔问个清楚。
她进门之前,时翠已经来过一趟,但余阿兔不想与她多说,便逼着她回去休息了,所以时春分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除了彩蝶以外,便再没有其他人了。
“阿兔,我可以跟你聊聊吗?”时春分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表情前所未有地严峻。
余阿兔睨了她一眼,转头望向彩蝶,淡淡道:“你先出去吧,我跟表姐单独聊聊。”
彩蝶微微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她本想守在门口偷听,没想到出去了才发现离燕在外面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只得讪讪地离开了现场。
因为有离燕在外面守着,所以时春分说话便毫无顾忌了起来,“彩蝶是二叔派来盯着你的,对不对?”
余阿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时春分知道她需要自己的信任,所以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你要跟那个玉石铺老板接头,根本没必要带着我和大姑,当时我跟你的关系并不算融洽,就算你单独出门,我也绝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见她回答的时候没有犹豫,余阿兔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我并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坏四爷的事。”
她不是个傻子,自然能看出时春分与褚润的关系非同一般。
倘若继续站在褚顺那边跟时春分作对,只怕会引起自己丈夫的厌恶,所以才顺水推舟帮了时春分一把。
听到她的解释,时春分虽然有些失望,但整体还是感到高兴的,只要阿兔愿意站在她这边,她才不管对方是为了什么。
“那二叔到底打算做些什么,是想破坏我买铺子的事吗?”时春分追问道。
余阿兔微微点头,将自己从玉石铺老板那儿取得的铺位图纸交给了她,“这是他托玉石铺老板拿给我的,让我务必劝你买下这间铺子,但具体想搞什么名堂,我也不太清楚。”
时春分接过图纸,反复看了几遍,上面没什么特别的,甚至可以说是间不错的铺子。
褚顺想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回头我让离燕过来抄一份回去慢慢研究。”时春分将图纸重新卷起,还给了余阿兔,“这份还是放在你这里,免得引起彩蝶怀疑。”
“好。”余阿兔点了点头,将图纸收了起来,二人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眼看氛围有些尴尬,时春分主动道:“关于那个掳走你的男人,你们真的不打算再查下去了吗?”
见她还是知道了此事,余阿兔的眸子沉了沉,冷冷道:“既然四爷信我,查不查都无所谓。”
时春分见她的态度突然变了,还以为她在气自己追问此事令她难堪,连忙解释道:“我这边查到了一些线索,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查的话,我就停下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