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想到那夜太医都宣布皇后已无药可医治了,这深更半夜的居然派人来送补药!
苏若瑾的心中不免觉得奇怪,遂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明知皇后娘娘快要不行了,还安排太监过来送补药!”
她的话才一落,某王爷就冷冷的接话道:“是有心之人想要知道母后究竟还能撑多久。”
“……”苏若瑾不由哼了一声道:“这才一天的功夫,那人就如此安奈不住了吗?”
“她们自然是希望母后能越早离开越好,那么那个人也就离后位更近了一步。”
苏若瑾随即轻轻叹息道:“自古皇族最薄情,为皇位机关算尽,为后位同样也是机关算尽……
可到头来一个个还不是一辈子都要呆在一个超级牢笼里,又有多大的意义?”
甭管是帝位还是后位,就算送给本姑奶奶,本姑奶奶也一点都不稀罕。
夜瑾骁却是不同,虽然他不明白她说的超级这两个字的涵义,只觉得大抵应该是形容地方很大吧。
但是她竟然用牢笼来形容皇宫,这也未免太那个什么了,毕竟那个地方可是很多人所向往的地方呢!
如此奇怪的比喻,怕也只有从她嘴里才说得出来,夜瑾骁为此怔了一怔。
然后问她:“你……觉得皇宫像牢笼?”
“难道不像吗?”苏若瑾当即反问他。
“那你倒是给本王解释解释,它跟牢笼如何相像了?”
苏若瑾小嘴一撇,随口答道:“牢笼与皇宫相较,不过只是一个小一个大,一个吃住环境差,一个吃住环境极好。”
“继续。”夜瑾骁对她的奇思异想倍是感兴趣。
只是就在这时,苏若瑾未讲完的话被略先在前面一点的魏江给打断:“爷,到了。”
如此,本在进行友好交流的一男一女停止了研讨话题,不约而同抬首,此刻,写着静墨轩三个字的匾额就悬在面前的大门顶端。
与此同时,魏江亦大步行近,先是冲苏若瑾恭恭敬敬点了个头,随即伸出手来接替苏若瑾,凭一己之力连同轮椅上的人搬进大厅。
大厅内,客位上坐着一名满头银发银须,头戴着一顶宦官帽的老人,正由王府老管家陪着一边品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着。
只老太监远远一见到夜瑾骁进了门内,当即起身将拂尘朝胳膊后一搭,身子紧跟着又一弯,就此朝轮椅上的人和他身旁的女子见礼:“老奴见过晋王,见过晋王妃。
深夜造访,实乃皇命在身,若有叨扰,还望王爷和王妃海涵。”
“无妨,”夜瑾骁与平时大多时间里一般面无表情,边作答边向对方做了个请上坐的手势:“公公请坐。”
在夜瑾骁的邀请下,刘总管再次入坐。
坐好,刘总管开门见山直道:“白日里陛下事务繁忙,一直到日落仍未歇息,可心中仍惦念着皇后娘娘,遂派老奴深夜过来看看。
并让老奴给带了些百年灵芝及上好的高丽参等有回天之效的稀罕药材前来。”
停了停,又道:“皇上还特意交待过老奴转告王爷,只要有助皇后娘娘病情康复,无论银子还是多稀罕的药材,王爷只需开口告与老奴。
老奴定会由御库中为王爷取来,多少都无问题。”
“嗯,有劳刘公公了。”夜瑾骁明知对方在套自己的话,却故作不知,并冲刘总管平静颔了一首:“虽说不知这些药材对母后的病情还会否有所作用……
但有陛下牵挂着,相信母后定也欣慰,只这会儿,母后已经歇下,遂不便与公公相见。
如此……本王便代表母后在此先谢陛下隆恩,同时也谢谢刘公公不辞劳苦深夜前来。”
“哎吆……王爷谢陛下就行了,至于老奴,老奴吃的是皇家饭。
所以为陛下办事跑腿,那是老奴份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如此,那老奴也就不多作叨扰王爷和王妃,这便回去给陛下复命了。”话落,刘总管果然当即起身,并冲夜瑾骁行拜别之礼。
见此,夜瑾骁遂也向安静立在一旁的老管家李峥示意道:“李管家,代本王送送刘公公。”
“诺,”老管家立刻出列,来到刘总管跟前。
先是利索地由自己袖口中掏出一只鼓鼓囊囊,绣有福字模样的荷包袋径自塞进对方怀中,连着又冲对方作了个请的姿势道:“刘总管,请——”
眼瞅着两个年龄相仿的老头子的背影在厅门外消失,苏若瑾不禁向夜瑾骁问道:“刘总管当是效忠于陛下的吧?”
夜瑾骁闻言,视线很快由门口转到她身上,只并未在第一时间内回答她,而是略作思忖过后,才轻轻回道:“或许吧。”
连他都不敢确定的事,这宫里得有多复杂,水得是有多深!
苏若瑾不由苦涩的笑了笑。
这时,夜瑾骁的声音再次传来:“夜了,走吧,回紫云院。”
回紫云院!他说的倒挺顺口的吗,苏若瑾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去到他身后,推着椅背,朝大门口走去。
半柱香后,连同魏江,一共三人如期出现在紫云院门口。
金翠早前在段皇后所住院里时,就被打算要回紫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