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方墨尘问:“孤为你遣散后宫有什么奖励?”
其实,最想要的是奖励吧。
殷长歌垂下眼帘,心底那小小的雀跃在此刻烟消云散,然后,他听到自己冷淡的声音:“等陛下真的遣散后宫再说吧。”
方墨尘皱眉,殷长歌却振振有词:“这天下都是陛下的,扩充后宫或者遣散后宫都是陛下一句话的事,若陛下真有诚意,就该等完成之后再问奖励。”
而不是像现在,事儿都还没做呢就想讨要,就像……在衡量奖励值不值得遣散后宫一样,不得不让人怀疑暴君急色。
面对殷长歌,方墨尘就只有叹气:“好,都依你。”
刚才还小嘴叭叭的美人眼见着就不高兴了,方墨尘迟疑着哄他:“长歌莫生气,是孤太心急了。”
哦,暴君突然开窍,开始哄人了?
殷长歌想了想,面子该给还是得给,理直气壮道:“哄人也是要有态度的,既然陛下这么诚心诚意,不如送我点金银财宝吧。”
“孤竟不知长歌是财迷,那黄金万两可还喜欢?”
殷长歌诚实答:“喜欢,但是太沉了。”
太沉了,就不适合带着跑路。
方墨尘伸出去的筷子,就这么僵在半空中:“太沉了?”
紧接着笑了笑:“明日让吴全领你去库房,喜欢什么便拿什么。”
“陛下对我真好!!”
殷长歌没有注意到方墨尘语气中微妙的停顿,开开心心的干饭,还顺便投喂毛毛,等准备入睡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头发有点油。
确实该洗澡了,可方墨尘现在在旁边。他坐在床上,开始犹豫今晚洗还是明天再洗。
“想什么呢?”方墨尘上了床,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长发。
殷长歌满脸纠结:“陛下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味道了?”
“还是很香。”
“可是头发有点油了,想洗澡。”
方墨尘不知他在纠结什么:“那就洗,华清宫内有汤池,孤陪你一起。”
汤池应该指的是温泉吧,自动出热水不用烧水的那种,殷长歌有点心动,赶紧下床穿鞋:“走走走,我还没见识过温泉长什么样呢。”
华清宫离凤仪殿有点远,两人一起乘轿辇,然后,直到现在,殷长歌终于意识到“孤陪你一起”是什么意思。
鸳、鸳鸯浴?
怎么就突然发展到鸳鸯浴了?他可没这个意思啊!
殷长歌面色凝重,开始考虑要是现在要求打道回府,会不会被暴君一掌拍死。
到了汤泉宫,他磨磨蹭蹭下轿辇:“陛下,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他心里想的什么全写脸上,方墨尘觉得好笑,无奈道:“孤为你安排好后自会离开。”
这下殷长歌放心了,笑嘻嘻的挽着他的手进去。
早有宫女开始准备了,不知是种什么装置,能将温泉水引到池子里,并且水流很急,两人到时,汤池内水汽氤氲,已经可以开始洗了。
方墨尘耐心为殷长歌讲解:“若是觉得水足够了,就转动这个阀门,池底有些滑,下去要小心一些。还有这碟子里是皂豆,可用来沐浴。换洗衣物在这边,穿衣之前用这个将身体擦干。”
最后才道:“孤在外面等你,喊一声就能听到。”
怎么这话就跟叮嘱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殷长歌心里甜蜜,轻轻推方墨尘一把:“知道啦,陛下快出去吧。”
接着一本正经的说了句:“陛下可得当个正人君子,不许偷看。”
“……”不许偷看。
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轻而易举地令方墨尘的呼吸变得急促。本来倒也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听到殷长歌这话,一个旖旎的画面在脑中闪过。
他攥住殷长歌手腕,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滚了滚,眼神变得痴迷且渴求。
方墨尘渐渐逼近,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办法:“不愿圆房就别招惹孤,”
“陛下怎么能这样呢?自己心思不纯却要赖在我身上,再这样我可是要生气的。”说罢,殷长歌将方墨尘推出去,再干脆利落关上门。
这个门给足了他安全感,放心的褪去衣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汤池。
——门内水声哗哗,门外,方墨尘保持刚才的姿势,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
他的皇后简直是……妖精,方墨尘只能用妖精形容殷长歌。还当什么正人君子,他现在只想破门而入,将这个胆敢戏耍他的小东西“就地正法”。
水声终于停了,门内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方墨尘闭了闭眼,怎么跟水声相比,这轻微的声响更撩人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殷长歌披头散发走出来,看到他守在门口毫不意外。
“陛下是不是等急了呀?”殷长歌明知道方墨尘被撩出了火气,偏偏还是要作,“还好有陛下帮我守着,不然要是只有我自己,万一贼人来偷看可怎么办。”
“……”
“陛下怎么不说话呢?还是说——陛下想自己当这个贼人?”
方墨尘忍无可忍,愤愤堵上他的唇。
殷长歌噗嗤一笑,丝毫不知道方墨尘已经在心里给他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