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殷长歌看到两个看不清人脸的小孩,一男一女,且一大一小。
穿着破烂衣裙的小女孩哭得抽抽噎噎,嘴里喊着“哥哥不要走”,男孩小大人似的安慰她:“乖,你在此处等孤,有朝一日,孤定来接你。”
“那你,一定要早点来接我哦,”小女孩抹着眼泪道,“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我好怕。”
“孤一诺千金,不会食言。”
男孩被一群人接走,小女孩在他们身后边哭边追,最后不小心摔在地上,等她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时,已经看不到男孩的身影。
殷长歌想看清楚一些,大步走近,可周围笼罩着浓雾,渐渐的,就连小女孩都找不到了。
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直到殷长歌醒来,心头仍旧萦绕着莫名的伤感。
方墨尘一阵守在床前,见他醒来,伸手探向他额头:“头还疼么?”
殷长歌心里一暖,摇摇头:“不疼了。陛下,我这是怎么了?”
“太医说你邪风入体,需要卧床静养。”暴君的语气,不知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你身子怎能弱成这样?”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原主是在冷宫长大,整天缺衣少食的,身体能好才怪。
殷长歌弯了弯唇:“我身子不好,让陛下担心了。”
“好好养着,孤会让太医为你调理身体。”
等等。
太医?
太医??!
殷长歌猛地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坐起来:“陛下是说,太医帮我看过了?”
救命,据说男女的脉象不同,太医是能分出来的!
暴君瞥他一眼:“你突然昏迷,自然要请太医。”
难道太医就没有说,他的脉象跟其他女子不一样吗?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暴君知道他男扮女装,恐怕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和颜悦色吧?
殷长歌悄悄松口气,重新躺回去:“陛下,我饿了。”
“孤这就让人传膳。”
殷长歌立刻得寸进尺:“那,陛下喂我好不好?”
他伸出手,贴在暴君脸颊上,慢吞吞道:“您看,我的手好冰啊。”
暴君握住他的手,语气柔和几分:“好,孤喂你。”
嘻嘻,拿捏了。
殷长歌靠着靠枕,看着暴君认真地用勺子搅着米粥,然后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略显笨拙的送到自己嘴边。
他啊呜一口把米粥咽下去,温度刚刚好,温热,咽下去不会觉得烫,并且身体也跟着暖起来。
“只有粥吗?我想吃小龙虾。”
暴君冷酷无情的道:“你这几天只能吃米粥,小龙虾不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殷长歌表示强烈抗议,“我生病了!我是病人!我要吃小龙虾!”
暴君又用那种冷冷的,好似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盯着他,他立刻秒怂,语气弱弱:“好嘛,我都听陛下的。”
“乖。”
方墨尘继续喂粥,只是一碗粥见底之后,殷长歌显得不是很高兴,大概在为不能吃小龙虾而生闷气。
胆子真大,还敢甩脸色。
他将碗递给一旁的吴全,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吩咐道:“让御膳房做些龙虾,口味要清淡。”
“是。”吴全恭敬地行了礼,并轻手轻脚带上门。
而听到这话的殷长歌,则是立刻笑得好开心:“陛下对我真好。”
呵。
不给吃小龙虾就甩脸色,给吃小龙虾就“对我真好”,小东西变脸还挺快。
方墨尘淡淡反问:“孤何时对你不好过?”
那可太多了!殷长歌小嘴叭叭:“怎么就没有了,陛下对我好凶的,动不动就吓唬我,在我面前打刘嬷嬷,大婚那晚还掐我脖子,我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哦?”方墨尘语气淡淡,“没睡好指的是,大半夜在孤耳边打呼,还磨牙?”
“……”有,有吗?
殷长歌理不直气不壮地嘟囔:“怎么还翻旧账呢?”
行,方墨尘明白了。
殷长歌能翻旧账,但他不行。
吴全很快就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龙虾。
“陛下,啊——”殷长歌张大嘴巴,示意暴君喂自己。
方墨尘挽起袖子,动手给他剥虾,汤汁流得龙袍上全都是。
一旁的吴全看得心惊胆战,几次忍不住想帮忙,最后都忍住了。
直到一盘小龙虾全都吃完,殷长歌这才心满意足,还不忘夸暴君一句:“陛下辛苦了。”
方墨尘在吴全的服侍下洗干净手,再次坐在殷长歌身边,从怀中摸出一支华丽的凤钗。
“你不爱用凤冠,孤便让人为你打造这支凤钗,上面镶了皇后才能用的东珠,以后出门都戴上它。”
殷长歌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只不过这支凤钗相当精美,忍不住多看几眼:“多谢陛下。”
他在心中感叹,这么大一支金簪子,估计能值不少钱。
只不过,送礼物什么的,好像在谈恋爱哦。
他才不想承认,他对面前这个男人,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动。
方墨尘将凤钗插在殷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