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行路日子太过单调。阿兄为了给她解闷,路上猎了只兔子。她虽说兔子太过娇贵难养,可又明显表达出了自己对这种脆弱动物的喜爱。
阿爹难免又醋了一场,嫌阿兄抢了他的风头,好几天不给阿兄好脸色看。
这段话当然是阿兄加上的。末了还瞒着阿爹,悄悄写到:“阿爹现在真是被阿娘宠的不像话!”
阿爹若是看到了,绝对会把阿兄的狗腿打断。
又抓到了阿兄的一个把柄。
萧昭一边看着,一边悄悄弯起了嘴角。这一刻里,她强迫自己忘却了一切异样,放任自己单纯的沉浸在了家书描述的温暖场景中。
第三封,第二封,第一封。
自她离开以后,行路途中发生的一切大事儿小事儿,阿娘都在信中事无巨细给她记录下来。她看着家书中的话语,仿佛也跟着阿爹阿娘和兄长,一同走在了那段道路上。
赶路的日子虽然单调枯燥,但偶尔遇见欣赏的景色,偶尔猎到好吃的猎物,阿爹和兄长因为一点儿小事拌嘴,气的阿爹拔刀大骂要打死这小兔崽子,最后果然是被阿娘揪着耳朵教训,反将阿爹赶出了马车外。
一点都不出人意料,甚至让人心生“果然如此”的感叹。
阿爹真是被阿娘给宠坏了。
她心里也这样想。
末了又不情不愿的加了句,阿兄也是。
萧昭瞬间高兴了起来。家里两个男子都不着调,这个家以后就是她这个唯一成熟的女儿撑起来啦!
想到阿爹阿兄以后也要看她的脸色,她简直乐不可支。
她看着信,倚着车壁,侧头听着外面的暴雨轰鸣。心中满满的幸福感逐渐褪去。
余韵犹在,却仿佛隔了一层,什么都摸不着,抓不到,只余满腔空洞。
她的头顺着车壁慢慢滑落了下去。
长公主悄无声息站起身来,慢慢走到萧昭身前。
她背对着光芒,半边脸的神情隐没在阴影里,显得冷漠又孤寂。她站着,垂眸看着睡着了的萧昭。
她的神情依然冰冷,如寒风肆虐时的冬日雪花,不带一丝温度。黑沉沉的眸子中,情绪恰如顽固不化的寒冰般凝结。
她站着不动,久久地,久久地望着萧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