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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这端,桑葚与从春从夏坐于马车一路出城,她太久不坐马车,只觉颠簸不适,后来令马夫放缓些才渐渐适应。然刚刚适应,这日头便开始出现在头顶,愈是靠近云阳府,便愈是燥热。

行到后来,一人一柄团扇摇着,瓜果解渴才渐渐好些。

距离灵安寺大约只剩十里时,桑葚透过细纱做的帷幔向外望去,只一眼,便不再觉得燥热难耐。

路上开始出现三五成群的行人,各个身上扛着行李或是锄头一类。似是,举家迁徙。亦有那独个走在路上,身上晒得黢黑,干瘪的仿佛只剩一把骨头。

然则每一个,皆是嘴唇微张,干裂得似乎要生生褪下一层皮。

桑葚瞧见第一个时,手指摸过身侧的水囊,抬手想要叫马夫将马车停下。然她紧接着就瞧见了第二个,第三个,断断续续,非她几囊水能够帮扶。

她轻颤的手指到底从水囊上移开,落下帷幔,再未朝外头看一眼。

巳时末将近午时,马车终于停在灵安寺山脚。桑葚戴上帷幔与从夏上山,留从春守在马车。寺庙就在山腰,这一路行来,桑葚经久未动,疲累的微微喘息,心下却是一派清凉。

自桑平县至云阳府,来时她尚且看了半路的风景,山水花草,皆是宜人。然这一刻上山,石阶旁的草木是否郁郁葱葱全不知晓,她只偶尔仰头,透过风吹起帷帽的间隙看一眼那烟雾缭绕之处。

桑葚从不信这些,今日出行目的地虽归在此处,也不过是想要出门罢了。哪怕经由楚鸿达门前忏悔一事,知晓有了不得的高僧,她亦觉得神佛拿来敬畏便是,做不得信。

然这一刻,她一步一步迈入正殿,将帷帽取下,无比虔诚地跪拜。起身时双手合十,注视着那巨大的佛像祈愿:“愿佛祖怜悯云阳府百姓,降雨人间。”

祈愿完,桑葚又是郑重俯身叩拜。

她心无杂念的祈祷,起身后又示意身后从夏将早就准备好的香油钱投入功德箱。自始至终,她不曾察觉一侧敲木鱼的小和尚,在她话落的那一刹,手指有一息的停顿。

亦不曾知晓,在她离去前,帷帽尚未戴上时,从内殿缓步走出一位蓝衣锦袍的公子。那公子目光落在她面上,久久不曾缓过神来。

桑葚戴好帷帽,迈过高高的门槛。到此时从夏才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未曾为自己求一愿吗?”

从夏知道桑葚一贯心无所求,可难得到这香火鼎盛的灵安寺来,不求一求多是可惜。

桑葚未曾遮掩,道:“确曾转念想过,不过说了也是无用。”

“小姐不说怎知无用?”从夏脱口道,随即又是想起,“对呀,佛祖哪管人间姻缘事,小姐,不如咱们去月老祠,听说离此地不远,好似还十分灵验。小姐,咱们去一趟,也为小姐求一桩正经的姻缘。”

桑葚面上到底浮上些微烫的热息,也不知是从夏声音过于清脆,还是这烈日过于焦灼。她竭力压了压,方没乱了呼吸。亦幸得戴着这帷幔,也不怕被人瞧了去,只正色道:“今日应是来不及,咱们还要早些回去。”

“那咱们在这山上转转,小姐许久未曾出门了。”

这山上的风景诚然是好,满眼葱绿像不曾被旱情牵连,甚至这来来往往的路人,多的是衣着鲜亮。许是这旱情,如今只牵连到平头百姓吧!

这念头一起,桑葚顿时没了兴致。说来她也并非几世修行的善人,约是长年在闺中养着,从未瞧见过这人间疾苦,心下过于震撼。

“不了,”桑葚微微摇头,“看这日头,咱们还是下山歇会儿便赶路回去吧!若回去得晚了,怕以后再没机会出门。”

这难得的机会,不知父亲是因了什么样的因由才会同意。不过她已然看过风景,被马车颠簸,也在佛前祈祷,不算白出来一趟。

从夏听着也怕以后再没机会,忙转了念,随着桑葚一道下山去。不妨两人还未走到山脚,便听着一道喊声。

“小姐,小姐?”

两人一道转过身去,只见一位身着锦袍的公子疾步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位小厮。

这是在喊她?来往无人,想来真是在叫她。

桑葚依着礼数福了福身,那公子顿于她两步开外却是生生僵住,不晓得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透过纱幔,隐约瞧着像是极为拘谨,略显慌张。

依是从夏代为问询:“不知公子叫我家小姐何事?我们与公子,应是并不相识。”

“是是是。”那公子出言,果真是声声磕绊,发出的气息都带着颤意。顿了会儿,仿佛又兀自深吸了口气,这才伸出手来,一面道,“方才见小姐走过,地上遗落了这只荷包,不知可是小姐之物?”

桑葚打眼去瞧,他手心摊平放着的正是一只钴蓝色的荷包,荷包上还有金线绣制的云纹。要紧的是,这荷包分明是男子所佩戴的样式。

从夏声音愈是冷了些:“公子想是瞧错了,这并非我家小姐之物。”

“是……是在下错了,错了。”那公子讪讪地收回手,人却立在原地不肯动弹。

“告辞。”从夏利落道。

桑葚福身后,亦要转身,不妨那公子忽的急促道:“在下王和裕,不知小姐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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