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酌笑道:“您想进去,那我自然得领路了,您先请。”
语气恭敬至极,反脸就对那两个侍卫说到:“你们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啊?还不赶紧收了你们的刀。”
两个侍卫立刻收了剑,见势推开门让他们进去。
梁酌在前面带路,给她挡着屋顶上垂落的带血的布料,踢开地上的断指断手,“这里这么脏,公主来这里干什么?”
云瑶摘下帽子环顾了四周,问道:“方丞相的尸体呢?”
梁酌停住脚步:“公主看死人做什么?不嫌晦气啊?”
“梁少爷都不嫌弃,我又怎么会嫌弃呢?”云瑶笑盈盈道。
梁酌心想,是她自己要去的,出了什么事可跟他没关系。
不过一会,云瑶站在方丞相的尸体边上,梁酌撩起衣袖尖着手指拎开白布。
云瑶看着,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还是忍不住胃里翻腾,摆手让他盖上。
“死多久了?”
梁酌拿着帕子擦手,听见她问,回道:“仵作说是在三天前死的。”
“三天前?怎么死的?溺死的?”云瑶不确定问道。
“仵作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觉得不是,”梁酌说道:“我今天白天在牢里看到了一个人,那人跟我还有点恩怨,我发现他的地鞋底沾着泥土。”
“泥土?我看你们这里挺干净,也没有泥土啊。”
“是啊,”梁酌一拍手:“所以我怀疑他出去过,最近天气这么好,能沾有泥土的地方除了河边就是河边,没有第二个地方了,所以我今天晚上就是在守株待兔,如果有人来杀人灭口的话就能定罪了。”
“定罪?”一开始他说的还算有点道理,说完云瑶就觉得不对劲,“他是凶手,那是谁指使的呢?你不查?”
梁酌被问的何其无辜,眨着大眼睛:“不查啊,我只负责找凶手,仇人寻仇也好,眼红他也好,我可不管这些。”
“庸官!”云瑶道:“你不找出凶手是谁,那到时候又有人遇害了怎么办?”
“那关我什么事?”梁酌摊手。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云瑶不能没法反驳。
“那人呢?我去看看。”
梁酌职业假笑:“公主这边请。”
拐了几个道,云瑶和梁酌站在了那个人的牢门前。
里面空间不大,地上有一个断手和满地的血迹,那人哆哆嗦嗦的在角落里窝着,许是知道门口站着人,微微动了动头,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云瑶。
云瑶的目光落在他的脚上,那人缩了一下脚,掩盖在枯草里。
她对梁酌说:“把门打开。”
“哦,好,啊!”他附和着点头,突惊:“把什么打开?”
“把这个门,打开。”云瑶屈指敲了敲铁杆。
梁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
云瑶:“打开。”
梁酌:“不要。”
云瑶:“你开不开?”
梁酌:“我不开。”
云瑶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真牛。”
梁酌笑:“多谢公主夸奖。”
“赶紧给本公主打开!”云瑶提起裙子狠狠踹了他一脚,刚踹完就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再接着就是一把剑横在自己面前。
于祁站在梁酌身前,举着剑,冷着脸看着云瑶。
云瑶踹的不重,她本身就没有多大力气,梁酌拍了拍于祁的肩膀:“让开吧你,这是公主,也是你能拿剑指着的?”
于祁立刻就收了剑闪到梁酌身后,小声给云瑶道歉:“公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这样云瑶倒还真是不好发火了,理了理衣裙:“把门打开。”
“公主非要进去?”梁酌问,见云瑶点头,他立刻掏出钥匙,一边开锁一边对于祁说:“等会进去你就把他制住,可千万别让这崽子伤着公主了。”
“是,那小少爷你怎么办?”于祁说:“万一他伤着您了呢?”
梁酌苦着脸,小声道:“别说伤着我,就是杀了我你也得护着公主。”
于祁领命,推开门进去就把他制住了,对方也没有挣扎,任他禁锢着自己。
云瑶走进去,在离他半步的距离蹲下。
一股香味在他鼻尖萦绕,他动了动,抬头透过打结的头发看着面前的人。
云瑶伸出手撩开他的头发,纤细的手指在他眼中缓缓移动,眼前一片光明,他看着替自己撩发的人。
一瞬间他的心荡了荡,面前的人干净,感觉这种人就应该被人供着,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
“你……是谁?”
云瑶收了手,从怀中拿出一方丝帕,折叠了一下拿在手上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污渍。
“我吗?我是公主啊,”云瑶浅笑:“我问你一些事情,你告诉我,好不好?”
脸上的污渍被擦干净了些,乍一看倒还算俊俏,他没点头,也没同意,不过云瑶就当他是同意了。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梁酌就说到:“叫陈霖,这个小兔崽子贱得很。”
陈霖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怨恨,奈何自己被人拿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