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最普通的一句话,茶锦听在耳朵里却像地狱恶鬼索命一般,她身子突然抖起来,嘴唇也忍不住哆嗦。
“是,是属下失职,”茶锦低头颤声道:“属下立刻就去把她杀了。”
‘哐啷——’
红帐中突然飞出一个茶杯,杯中的茶水洒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浸湿了一大半,茶杯滚落在茶锦裙边。
“殿下饶命,属下知错了,求殿下责罚。”茶锦匍匐在地深深磕了个头,迟迟不敢起来,静静听候帐中人的发落。
那人静默了一会,在微风中开口:“去领罚。”
寂淡如水的声音在不大的房屋中格外清晰,茶锦领命退下,出去了一会又折回来,问道:“那还需要属下去杀了那人吗?”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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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玩遇到尸体,实在是晦气,云瑶也没了闲逛的心情,索性就回宫了。
梁酌让人把尸体抬会刑部放在解刨台上,然后找来仵作验尸。
“小少爷,您,您没事啦?”
“我去你爷的!”梁酌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后脑上:“你还盼着小爷有事啊?”
被打的人当然不敢这么盼,于是说道:“怎么会呢,小的就盼着小少爷无病无灾,福寿延绵呢。”
“哼!”梁酌冷哼一声走到仵作身边,扫过尸体问道:“查出什么没有?”
老仵作顺了一把胡子,混浊的眼睛看着手上的银针。
银针可以用来探毒,梁酌知道,银针没有发黑,说明没有中毒,不等老仵作回话他就自顾走到一边去坐着。
刑部的地牢常年阴暗潮湿,最深处的地牢更是阴森恐怖,墙上挂着各种刑具,陈年血迹沾在上面洗都洗不干净。
“小少爷可看出什么了?”于祁哈腰跑过来问,他就是刚刚那个被打的人,也是梁酌的贴身侍卫,但是这侍卫怎么看都不聪明,梁酌嫌弃他好久了。
当初他老子给他这么个人当侍卫的时候他还恐吓了他一阵,于祁被吓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求神拜佛。
他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他这么个怂货当侍卫,跟别的八品侍卫没得比,瞬间被秒成渣。
梁酌翻了个白眼:“小爷要是看出来什么还在这坐着?不早抓凶手去了?你脑子挂在这上面到底有没有用?没用我来给它砍了。”
说完作势要抽刀,于祁见状立刻软了腿跪下去:“啊啊啊啊……小少爷饶命!”
声音颇大,九曲回肠的地牢里都环绕着他的哀嚎声。
“小爷还没下手呢,闭嘴!”
于祁闭嘴。
梁酌‘哐啷’一声扔了刀:“怂货,滚!”
于祁非常快速的滚到了牢门边上站着,握着腰间的刀站的笔直。
老仵作收拾了东西,卷起了放各种针的布袋子走到梁酌面前摇了摇头。
梁酌:“……”
他还能说什么?
摆手让人带老仵作离开。
“明天把尸体送回相府让人给葬了。”
于祁领命,走上前来用白布把尸体盖住了。
梁酌不是第一次来刑部大牢,此时他闲来无事四处逛了逛,把刑部从上到下五个大牢逛了个通透。
突然看见什么,他站在其中一个牢前,伸着脖子眯起眼睛看了一会里面的人,突然笑道:“哈哈!是你啊,你搬家啦?啧啧,这新房子不错吧?”
他拍了拍牢门。
于祁走过来,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于是问道:“小少爷认识这人?”
“可不认识?一年前跟小爷抢茶锦姑娘,结果没几天就没影了,没想到在这里,还真是冤家路窄。”
梁酌抬手从于祁腰间拽下钥匙,打开了门:“一年前你把小爷打的三天下不了床,今天我非得给你打回来!”
他走进去率先就给了那人一脚。
缩在墙角的人身上裹着稻草,头发乱的都打结了,身上的囚衣破破烂烂,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被踹了一脚只是闷哼了一声。
梁酌又补了一脚,谁知道那人直接站起来狠狠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到对面墙上狠狠撞了一下,接着又扑向他,伸出脏兮兮的爪子。
电光火石间一阵哀嚎声响起,梁酌愣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旁边的于祁把刀收入剑鞘。
地上躺着一个断手,那人握着被砍断的手躺在地上痛哀。
“小少爷,太,太可怕了。”于祁站在梁酌身边,一脸‘我好害怕’的样子。
梁酌:“???”
手是你砍断的,你在害怕什么?
梁酌一阵无语,一撩刘海走出去了,于祁冷眸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而后敛视线追了上去。
出了地牢,重见天光,梁酌看了眼太阳,又看了眼两边的草地。
“小少爷在看什么?”
梁酌摸着下巴,回答:“我在想为什么那小崽子的鞋子那么不干净。”
于祁会想了一下,那人似乎不止是鞋子,就连身上都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被关在牢里的人能干净到哪去,”于祁指着他的手问道:“少爷不洗手吗?”
梁酌被一语惊醒,“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