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悉数在此。喏,点将台上,训话之人便是国子监祭酒,大学士张永正。”
龙中堂和柳含烟顺声望去,只见一个六十余岁的瘦高老者,头戴乌纱,身着红袍,正昂首挺胸地站在坐北朝南的点将台上,抖动着一缕山羊胡子,侃侃而谈:“……高祖皇帝,之所以把入学典礼,定于端午节,一是高祖皇帝赞赏屈子忠君爱国,二是钦佩屈子闵怀天下,三是敬仰屈子文才武略,四是希望……”
可就在他慷慨激昂之际,突然听到众监生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小心——”
他霍然一怔,对众人干扰训话的行为大感不满,正要呵斥,眼睛余光中,猛然察觉一团黑影冲他疾飞而来。
他悚然一惊,下意识地低头弯腰,只听“呼”的一声,这团黑影贴着他后背呼啸而过。
他侥幸躲过一劫,顿时惊怒交加,只觉额头后背,已然冒出丝丝冷汗。
他强作镇静,迅速稳住心神,双腿战栗,刚刚站直身子,又觉眼前一花,一条瘦长黑影,从他身边倏然闪过。几根迎风飘荡的衣带,不轻不重,扫过面颊,好像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令他有些隐隐作痛。
他惶然一惊,踉跄倒退两步,看清两团黑影的庐山真面——前一团黑影,是一块硕大的木板,后一团身影,却是一个衣带飘飘的俊美少年。
俊美少年虽然比木板出现稍晚,可他后发先至,速度奇快,迅速追上木板,一把抓住边框,稳稳当当,站在点将台上,在台上台下的一片惊呼声中,徐徐转过身来,笑吟吟地望着气愤填膺,狼狈不堪的张永正。
此时此刻,不管是站在点将台后边的众位监丞、博士、典簿和典籍等学官,还是台下的数百上千名监生,无不被这荒唐离奇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此时,龙中堂等人也已来在点将台下人群外围,把此人貌相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此人面若满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直口方,戴一顶束发嵌宝紫金冠,勒一道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两色金百蝶,簪花淡粉箭袖,束一条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罩一件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一双青缎粉底小朝靴。
龙中堂看得暗自惊讶——此人风流倜傥,貌相不凡,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无礼之事,不知是何用意?
他正自惊疑,只见张永正微微一怔,厉声喝道:“凌云志,你又来捣乱?真是岂有此理!”
尽管在这鸦雀无声之中,张永正的呵斥声显得异常响亮,可凌云志好像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毫不理会,拎着大木板,缓缓踱到点将台前沿正中,默默无语,缓缓扫视着点将台下渐渐开始纷纷议论的人群。
张永正更加愤怒,紧走两步,来到凌云志面前,厉声呵道:“凌云志,你要干什么?不怕我禀告武亲王爷吗?”
凌云志微微扭脸,睥睨张永正一眼,好像驱赶苍蝇似的,一把把张永正拨得踉踉跄跄,侧退几步,几欲摔倒。
张永正不及站稳,猛然看向点将台右侧,厉声喝道:来呀!把他拿下,送往……啊!”
可他话没说完,惨叫一声,已被凌云志狠狠一脚,踹下点将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