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含笑伫立一边的杨霁雪,大司药又忍不住赞叹:“你这个小姑娘呵,还真是机灵呢。”
赫连驰风忙介绍:“大司药,这位是揽月公主,也是大熙傅悦上将的二夫人。”
大司药不由吃了一惊:“你说‘傅悦上将’?那个大熙皇帝的二儿子龙怀璋?”
“对。”
大司药一把揪住山羊胡须,半晌无言。
杨霁雪倒是随和:“大司药,你好。”又笑着解释,“刚才也是权宜之计,只因赫连王子有很重要的事情,务必请得你出山,才不得不为之,还望你海涵。”
“好说好说。”熙朝虽新建不久,但是气势如虹,“傅悦上将”“龙怀璋”的名号更是威震八方。“既然是上将军的二夫人,老朽未曾出门远迎,已是失礼,”大司药敛了一脸嫌弃,换了副亲和的面孔对两个小童道,“还不快去做一桌饭来款待贵客。”
赫连驰风拉住他:“大司药,饭不忙吃,我就问你一句话,我父汗生病,从头至尾,治病的药有没有问题?”
大司药还是很为难。
杨霁雪走上来:“我们汉人向来尊敬忠臣,赞美他们为‘天地正气’,而忠臣为国为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气节,亦叫人仰慕不已。大司药,赫木可汗在世之时,就是你的君上,天地正气使然,你理当效忠于他。而那时如果因为什么原因致使你竟失了这份忠心,此时此刻,赫连王子既然问起来,你理当不再隐瞒,而将实情和盘托出才对呀?”
大司药长长叹了口气:“我也是被逼无奈。”
“是可尊联手赫南真干的吧?”
大司药闭上眼睛,艰难地把头点了两点。
“我就知道!”赫连驰风终于得到最有力的证明,一拳砸在旁边屋子的墙壁上。
“现在就算你知道真相,又能怎样?”大司药既开了口,心里的话便不遮不掩,“可尊已经筹谋很久,大汗身体欠佳就是因为她在大汗的食物里不断加入对大汗身体不好的食物,等到大汗气血凝滞,身体发虚,她又拼命搜寻大补的药品,炖出大补汤给大汗服用,致使大汗虚不受补,身体越发不行。而赫南真就在大汗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进的王城,可见可尊和他勾连已久。而这么长时间,王子你可瞧出端倪?南安王、北安王可有一个警示你?即便是我,也是最后那次,赫南真竟然堂而皇之拿出毒药,让我亲自去煎制,我才知道,他这次进王城竟然是为争夺汗位。”
“那你煎制了毒杀我父汗的药了吗?”赫连驰风咬着牙,瞪圆的眼睛射出可怕的光。
大司药苦笑:“当然没有。”
赫连驰风点点头:“这就好。”
大司药跟着道:“我不仅没有煎制毒药,还把那包药调换成普通治病的药。但是,真的很对不起,王子,我到底算不上忠良贤臣,当时可尊和赫南真都派人盯着我,我借口药味太浓,和以往大不一样,让扶药、司露托辞另找几味药先行离开,接着就用一种叫‘一嗅倒’的麻药麻翻了追上来拦住我的人,随即离开王宫,并在天黑前带着扶药、司露自顾离开王城。”
赫连驰风松开握刀的手:“那你现在跟我回去,把这些话对其他人全部再说一遍。”
大司药连连摇手:“王子,你就饶了我吧。我好不容易逃到这里来,此刻回去王城,必定要为可尊以及赫南真所杀。”
“你就这么贪生怕死?”
大司药哭丧着脸:“明明知道那是无法逆转的结局,还要前去送死,老朽真的做不出来。”
“你——”赫连驰风死拉硬拽,这老小子只是抱着树,坚决不放手,他也只好气喘吁吁将这老小子放开。但是他实在不甘心,“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赫南真和仁成公主阴谋害死我父汗,自己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说着这话,突然抽出弯刀,“那我还是就此死了,免得只是无用苟活,愧对父汗,愧对天地!”
寒光一闪,吓得杨霁雪失声惊叫:“驰风!”
好在慕容琼华就在旁边,举手相格。赫连驰风手腕顿住,接着手上一空,弯刀已被慕容琼华以小擒拿手勾走。
“驰风啊,”杨霁雪冲上来,用力拽住赫连驰风右手臂不放,“你怎么这么傻?有没有听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得活着,才能重新振兴狂风部落,然后找到为你父汗报仇的机会呀。”
赫连驰风一个字也听不下去,用力将她甩脱。
杨霁雪“哎呀”一声,摔在地上。
静儿失声大叫:“公主姐姐!”
赫连驰风这才一激灵,狂暴的情绪陡然停止。“雪儿。”他奔到杨霁雪身边,“我弄伤你了?”发现杨霁雪一整条手臂都擦在一丛带刺的草药上,鲜血淋漓,他不由懊悔地连连捶头,“我怎么这么失态、这么不小心?”
杨霁雪不顾自己的伤势,用力拉住他的手:“保护好自己,才是对付敌人最实用的方法。”
赫连驰风动作还没停止。
她就好似被带动了伤口,疼得直抽凉气。
赫连驰风不敢动了,先是伤心痛哭,接着又内疚难过,嘴上说:“我会听你的话,不再做傻事。”
静儿很着急问大司药:“有没有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