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载看着秦易离开的背影,微微皱了下眉。
虽说韩熙载很欣赏秦易,可长者尚未开口,后辈岂能动身离开?
未免太没规矩!
韩熙载心中暗道:此子性情倨傲,还需好生敲打。这块璞玉若不雕琢,也不过是块顽石。
郎粲自是了解韩熙载,他低声说着为秦易开脱道:“秦兄他并非是有意顶撞老师,与秦兄相处的这段日子,我发现他对身边的人很是看重,从未因为贫穷或者是地位对他人有丝毫轻视之心。
他对着自家的厨子都谦逊有加,从无颐指气使。他还为极好吃的伙计们定下了‘五险一金’的福利,很受那些人的敬重。”
郎粲的一番解释让韩熙载的眉头稍解,韩熙载抬头问道:“五险一金,那是何物?”
郎粲便又将他了解的一一告诉了韩熙载,赞叹起来:“正是因为秦兄这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品德,才让我认可了他这个朋友。和他相处,真的无比舒心。
我曾想着,若是五险一金这种东西能够普及全国,长此以往,一定能大大提升我唐国国力。”
听了郎粲对于“五险一金”的介绍,韩熙载面目瞬间一惊:“他竟有如此鬼才妙计?”
郎粲讲完五险一金的内容,韩熙载就迅速理解了。要知道,在韩熙载出任兵部尚书之前,他还曾担任过户部侍郎和吏部侍郎。
户部管得是财政,吏部管的是人事,韩熙载在这两个部门里经营数年,对财政和人事的工作了如指掌。
所以,以韩熙载的眼光,一下子就能理清这五险一金的含金量。
这绝对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东西,若是能普及全国,说不定真的能引得八方贤士来投,大大增强国力。
只不过,再一冷静细想,韩熙载摇头苦笑,他对郎粲说道:“五险一金这种东西别说普及全国,就连我们这些唐国的士大夫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享受得到。”
“老师,这是为何?”郎粲疑惑不已,他还以为这个方法会得到韩熙载的认可呢。
韩熙载道:“唐国如今外强中干,数年前的战争花费甚巨,国库尚且空虚,前些时间为师还在为铸钱一事苦恼,哪里能拨出这么大数量的银钱用以提高百姓福利?”
五险一金无法在古代普及的一大原因,便是生产力不足,国家的资金自己都运转不过来,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资金可以投入在这么一方面。
别说国家,就连秦易想要在极好吃施行五险一金的福利,就要花费不少。
毕竟这个福利可不像后世一样有国家在后面托底,秦易运作这个福利,纯是他一个人往里面丢钱,做的完全是血本无归的生意。
尽管韩熙载知道这个计策只能在小区域运作,但他依旧对秦易保持高度评价:“此举耗费极大,且极为麻烦,对于手下人完全没有必要。
可正言却全不在乎,舍得投下大部分钱财运作此事,弄得那些伙计的待遇让老夫都羡慕起来。想来,他的那些伙计们对他都极其尊敬爱戴吧。
呵呵,我原以为正言是商贾,难免会露出重利忘义的丑陋面目,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一颗仁人爱心,是老夫低估了他。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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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正言’二字,着实是位君子。”
韩熙载想起先前在韩府看到的秦易投下的小广告,缓缓摇了摇头。
先前韩熙载还觉得秦易是那种在意小恩小惠的人,对他多有轻视。
可如今看来,他都舍得为伙计们花费五险一金的冤枉钱,哪里会在意这种蝇头小利?
他之所以那么做,该是头脑聪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实为大智之人。
想到这里,韩熙载捋须长叹,对秦易再度改观,先前因为秦易拂袖离去的态度也不再恼火。
郎粲见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便躬身道:“老师,天已晚了,您老又吃了酒,还是再用些热汤,然后好生歇息一番吧。”
韩熙载颔首应了声,郎粲才缓缓告退。
屋内陷入安静,小小的世界里只剩下韩熙载和胡老两人,一瞬间显得颇为落寞凄清。
韩熙载抬头望了望,长长一叹,颇有几分兴尽悲来的惆怅意味在。
胡老悠悠上前,笑着对韩熙载道:“秦生既怀赤子之心,亦有君子之风,叔言何故叹息?”
韩熙载轻嗤一声:“我正是担心他这一点,若是盛世,此子必为贤士。可如今处于乱世,乱世当用重典,万不可妇人之仁。”
“那叔言以为,该如何雕琢这块璞玉?”
韩熙载深吸了一口气:“我原以为,由传经兄授他先贤道理,由我教他经世智略,如此五年后,他必是一位贤士良臣,可以继承你我衣钵。
可经过方才之事,我才知晓,他已然形成了自己的处世之道,并不愿意接受我的教授。我只怕他啊,会重蹈子正的覆辙,若是任他在外地蹉跎十年,我要他何来?”
胡老沉思起来,忽得他眼前一亮,悠悠说道:“叔言,我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韩熙载当即求问,胡老便得意洋洋地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此计,可行?”韩熙载听了后,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