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遇外侮总能鼎力相助。
他的想法,是让郎粲和舒雅放下小小的纠葛,兄友弟恭。
郎粲却昂首说道:“老师所教,自不敢忘。可是诗中还有一句,‘虽有兄弟,不如友生’,我倒认为,舒雅此人,性情偏执,倒还真不如我的好友。”
郎粲说的这句,同样出自《诗经·小雅·常棣》,意思是即便是亲兄弟,也未必有朋友那样感情默契。
他竟是以原诗驳原诗,反将了韩熙载一军。
韩熙载顿时生出火气,怒视着郎粲:“你可知那顾闳中和周文矩此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学生不知。”
韩熙载哼声道:“你不知道就对了!若是子正在此,必然猜得明白!以后若你遇到疑难之事,你只需请教子正……”
郎粲对韩熙载这般看重舒雅极为不满,他不悦道:“老师同样可以知道,我何必舍近求远,求他舒子正?”
“若有一日老师不在了呢?”韩熙载气呼呼道,“朝局瞬息万变,党同伐异之事不胜枚举。
你的政敌向你出了招,你全然不知所措,那时你不指望你的同门师兄弟,难道要指望你的好友?你的好友此时可能帮你避祸?”
郎粲对韩熙载素来恭敬,可唯独在舒雅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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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他坚决不肯退步:“好友如何不能避祸,老师难道忘了李谷之恩,若非有李谷襄助,老师何以避祸?”
这个李谷便是与韩熙载有着探囊取物典故的那一位。
韩熙载当年因为受到父亲牵连被人追杀,不得已伪装成商贾,他是经了正阳渡过淮河,才得以逃入吴国(南唐国的前身)境内。
而韩熙载之所以选择这条路线,就是因为他的好友李谷是汝阴人。
颍州的治所在汝阴,淮水的重要渡口正阳镇就在颍州颍上县境内的淮河岸边的颍水入淮处,其对岸便是吴国疆土,交通十分便捷。
若非李谷暗中帮了韩熙载许多,韩熙载能否安全到达吴国,那还真是未知之数。
所以说,郎粲的这一句反驳,还真是把韩熙载给问住了,有事实为证,韩熙载根本无从反驳。
韩熙载只觉得气得酒醒了一半,他一口气险些没顺过来,站起来怒指郎粲:“你!你!你!”
郎粲不甘示弱,挺直腰板:“老师不必多言,秦兄与舒雅,二人根本没得比。有秦兄襄助,我何须求那舒雅?”
韩熙载的身躯摇摇晃晃,险些跌倒过去,好在胡老和秦弱兰一左一右搀扶着他,这才让他重新站稳!
“秦兄!好一个秦兄!你一口一个秦兄,老夫倒想看看你这个秦兄,到底有什么本事?!”韩熙载又瞪了秦易一眼,
“秦易,你倒是说说,那顾闳中和周文矩是受谁指派,意欲何为啊?你若是说不出来,就别怪老夫……”
秦易哭笑不得,他万万没想到郎粲这个拧头还敢和素来敬佩的老师争吵。
而且关键的是,那个自诩聪明了一辈子的老头没吵过他的学生也就算了,竟然还把火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郎粲听了恼道:“老师这是什么意思?秦兄从未入过官场,哪里知道官场的勾心斗角,你问他这个问题,不是强人所难吗?”
韩熙载哼了一声:“你也知秦易未入过官场,根本不懂官场险恶?你依仗着他区区一个白丁,将来他又如何能与你共同进退?你要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能够帮你的唯有子正……”
胡老听了韩熙载的话,也是恼怒不已。
这韩叔言怎么教育自己的学生,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拿老夫的宝贝徒弟来做对比是什么意思?
欺负我这徒儿未入过官场?呵呵,若我这徒儿入了官场,定然比那舒雅强一百倍。
胡老生怕秦易妄自菲薄,连忙安慰道:“徒儿莫要将叔言的话当真,你现在不了解官场,自然不会知道那二人之事。若你进了官场,直觉定然比大多数人都要敏锐。”
不料,秦易却奇怪道:“老师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我不知道的?派那二人前来的,不是当今圣上吗?
至于为什么派他们来,该是圣上心疑韩公自北地而来,故而借他们为耳目,想要探听韩公言行。”
此言一出,刹那间,韩熙载停下大骂郎粲的话,胡老瞪圆了眼,郎粲错愕地看向秦易,秦弱兰也跟着不明所以地看着秦易。
方才室内还喧闹无比几乎要把房梁上的灰尘都要震下来,此刻却静得落针可闻。
秦易费解地皱了皱眉:“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做甚?难道是我……猜错了?不应该啊,肯定是这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