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陈秋月问路的,是两个衣衫破旧的年轻人。
个子高的那个年轻人面色发白,嘴唇发青,看起来有些贫血。
个子稍矮的年轻人面色发黄,脸色憔悴,没有大大的精神,仿佛重病在身。
“你们是谁,找秦易做什么?”陈秋月咳了两声,清声说道。
马承信奇怪地打量了陈秋月两眼,缓缓道:“我们马家兄弟二人受了秦公子大恩,特来相谢。”
“马家兄弟?”看着这二人的形貌特征,陈秋月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她脱口问道,“你是马承信?”
马承信微微一愣,他仔细看了陈秋月两眼,却并不记得在何时见过她:“姑娘认识我?”
陈秋月连忙说道:“不不不,你我未曾谋面。陈娘子是我姑姑,我是从她口中听说你的。”
昨日,陈秋月被秦易骗得走了好久的冤枉路后,之所以能巧合地在西城遇到陈娘子,就是因为陈娘子去了西城为马承俊出医看病。
陈娘子与陈秋月回药铺的时候,两个人就马承信盗药一事,可是聊了好久。
关于马氏兄弟身上发生的事,陈娘子都与陈秋月讲了讲,陈秋月自然对马承信有了很深的印象。
马承信不禁激动起来:“原来是恩人的侄女,胞弟之所以能痊愈,多亏了恩人施针送药。请受承信一拜!”
说着,他竟是要下跪磕头。
这可把陈秋月吓住了,她连忙将马承信扶住:“马兄弟切莫如此,救人的是姑姑,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承受不了马兄弟这一拜。”
马承信很是固执地想要下拜,可胳膊被陈秋月一扶,竟让他有种被钳住的错觉,动作生生僵住了。
马承信不好用力去挣脱,干笑两声后,只得放弃。
想起马承信说来向秦易谢恩的事,陈秋月好奇道:“马兄弟,你方才说向秦易道谢,他为你做了什么啊?”
“若非秦公子出手相救,恐怕我已被狱卒害死了。”马承信没有什么保留,将秦易在牢里赎他的事情全盘托出了。
听完了马承信的讲述,陈秋月精致的面貌上不禁露出异色:“这个姓秦的,行事倒是出人意料。”
陈秋月深吸了一口气,被秦易那句“规模不大”气出来的心火渐渐平息。
在这个世界上,像秦易这样能不顾自己得失选择救人的人,可是不多了呢。
想起最初与秦易的见面,陈秋月微微动容。
他明明手无缚鸡之力,为了拯救女子的清白却敢于不顾生死地挺身而出,倒是难得。
陈秋月对秦易的态度不由得有所改观:虽然这个人好色了些,但他却未必不是个好人,至少大节不亏。
“我是不是,该再给他一个机会呢?”陈秋月有些为难。
说到底,秦易的所作所为倒是没有让她感到特别反感,还没有触犯到她的底线。
男人好色有什么错?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
陈秋月的父亲就有十几房小妾,大哥也有不少女人。她自幼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并不觉得男人好色有什么不对。
相比之下,秦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个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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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算是相当的洁身自好了。
只要今后他不乱搞,那么他和嫂嫂的旧事,她大度的陈秋月也不是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陈姑娘,敢问秦公子现在何处?我们兄弟二人可方便前往拜访?”马承信见陈秋月若有所思,只得小声询问道。
“哦哦,方便方便,他就在楼上的包间。”陈秋月顿了顿又说道,“罢了,我带你们去。”
陈秋月迈动修长的双腿,三两步踏上了楼梯。
马承信刚想快步跟上,弟弟马承俊却拉住了他的胳膊:“大哥,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马承信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我们兄弟一无所长,除了卖身为奴,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马承俊年轻的脸上有些犹豫:“大哥,报恩没有问题,让我拼了这条命还他也无妨。就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卖身做奴?”
马承信定定地看着马承俊,忽然长吸了一口气:“承俊,你若不愿做奴,就不做吧。哥哥没有强压你的意思,让哥哥自己做奴报答便是。”
马承俊怕兄长误会,连忙说道:“大哥,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想换一种方式……”
马承信微微一笑:“我们一母同胞,你是什么想法,我自然懂得。只是……我们兄弟有什么本事可以报恩?
你想换一种方式,可你能找到什么方式?说到底,我们兄弟二人,也只是有一身蛮力而已。”
马承俊叹息地低下了头:“大哥,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我去盗药的话,或许大哥你可以参军,凭借一身武艺谋个一官半职来光宗耀祖的……”
马承信面色不悦道:“行了行了,一家兄弟,说这个做什么。自家兄弟都护不了,就是做了官,也没有滋味。”
陈秋月踩着轻快的步伐,鹿皮小靴“哒哒哒”地敲击楼梯,她很快上了二楼。
“咦?姑娘,你怎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