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云惊鸿离去时,曾遗落下一支逍遥神玉簪,一直以来,都被牧龙贴身珍藏,然而这一刻,牧龙却感觉那簪子滚烫的厉害。
“枉我牧龙一直以来,自诩问心无愧,到了如今才知晓,我对云仙子的亏欠,宛如瀚海深渊……”
“我……对不起她……”牧龙心中的愧疚与悔恨,被无限放大。
“龙哥哥,对不起……”妖神塔中,传出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
“幻儿,其实,从一开始,我得到云仙子的元阴之力时,你便知道后果了,是不是……”牧龙失落道。
“对不起,龙哥哥,幻儿不该对你有所隐瞒,其实……其实当日云惊鸿便想到了这一切,那日她曾拔剑,但却不是对着你,而是想自刎,只是最终,他将宝剑收起,选择去独自面对这一切……”
“那逍遥神玉簪,并不是她不慎遗落,而是她亲手从头上拔下,放在你身旁,她流着泪离开时,还不忘将那厉无咎的储物戒带走,她的本意,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幻儿一番话说完,牧龙的内心愈发的痛,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云仙子,在这一刻,牧龙似乎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时云惊鸿的心情。
本源流失,终身不得寸进,险些挥剑自刎,她当时,
该是怎样的绝望?
明知结局,却选择孤身面对,又是一种怎样的坚强?
“幻儿,你不该现在才告诉我……”一句叹息,道尽牧龙心中的辛酸。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知道今日,他才知晓,云惊鸿独自一人,背负这这么多的苦痛,而他身为堂堂男儿,却对此一无所知。
“龙哥哥,幻儿错了,幻儿只是不想让龙哥哥背负太多,所以,幻儿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对不起,龙哥哥……你责罚幻儿吧……”
幻儿从太古时期诞生到如今,不知经历多少岁月,但却从未离开过妖神塔,她的内心,终究只有少女的单纯。
此刻,更是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一般,低着头,水漾的大眼中,水雾氤氲,说不定下一秒就哭出来了。
这模样,看得牧龙心中一酸。
“傻幻儿,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若不是我实力低微,又怎会如此?倘若我有那乌绝神一般的实力,我大可直接杀上逍遥神宗,告诉所有人,云惊鸿,是我的女人,谁又敢说半个不字?云仙子她又怎会因为我,在逍遥天殿之中,长跪三天三夜?”
“世间的许多事都是如此,卑微便是最大的无奈,也是原罪。曾经
面对乌绝神,我无法保护我的母亲,而今,面对逍遥神宗,我无法护她周全……”
“但是,我牧龙不信命,我不信,卑微者永远卑微,终有一日,我会成为强者!”
“云仙子能因我入苦寂寒崖,我怎能不为她赴汤蹈火?若能还她一个公道,便是身死道消,又有何妨?”
牧龙内心对于云惊鸿的愧疚,在这一刻,尽数化作熊熊斗志,他知道,他必须争,不争,便不得安宁。
“师弟,你到底怎么了?”察觉到牧龙身上的气势变了又变,赵绫丹越发疑惑。
“我是在想,人这一生,若是不能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未免太过悲苦……”牧龙说这话时,心中一直想着云惊鸿,也不知她如今在苦寂寒崖之下,是否安好。
听闻这话,赵绫丹扑哧一声便笑了:“你今年才十六岁,竟也能说出这种伤感的话来……”
不过,随即赵绫丹便神色一阵黯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叹息,略带感慨道:“话虽如此,但许多时候,人们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大概就是如此吧。”
“所以,其实我很佩服云师姐,或许有朝一日,我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倘若真到那时,我却不一定有云师姐
这样的勇气……”赵绫丹语气幽幽然。
“师姐或许是多虑了,你毕竟是掌教之女,那些事情,应该不会发生的。”牧龙安慰道。
“掌教之女么?有些事情,纵然我母亲身为掌教,也无法更改,否则,云师姐的事情,便不会发生!”赵绫丹有破妄神瞳,天生灵感强大,或许能够让她预见一丝命运的轨迹,也或许是感时伤势,令她说出这些出话来。
牧龙虽不清楚为何,但他却从赵绫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随后,他定了定神,盯着赵绫丹,郑重道:“若真有那一日,我必挡在你身前,用这八尺战戟,杀尽所有妄图干预你命运之人!”
牧龙说着,如意神戟已然出现在他手中,这算是他对赵绫丹的一个承诺。
他不希望云惊鸿的悲剧,再度重演。
“嗯,我信你!”赵绫丹颔首之间,与牧龙四目相对,眼中满是笑意。
眼见赵绫丹笑了,牧龙也便放心了,他许下承诺,是为了让赵绫丹安心,尽管他永远都不希望有那一天。
倘若真有那一日,他定会兑现,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云惊鸿。
她是因为牧龙被贬入苦寂寒崖,而今牧龙安然无恙,但云惊鸿却不见天日,受那囚禁之苦。
云惊鸿一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