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客栈内,苏少泱与中年文士相对而坐。
酒是北地著名的清酒,名为‘绿蚁’。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苏少泱身为九州修道界中,北地的道门子弟,又是好饮中人。即便是新来宗门不久,鲜有下山。但是这‘绿蚁酒’的诗名,却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当下,便在客栈老店主的举荐下,与好酒的中年文士相对而坐,二人各自上了几壶。酒至半酣。荀扬这个读书人,便有了几分狂态。
什么‘愿以铁笔如橼,书尽天下不平事’,什么‘苍生昏晦,唯有读书而醒之’之类的话,便脱口而出了……
苏少泱有些暴汗……像荀扬这种性情率真、理想主义的读书人,他在前世的历史中可见得太多了。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是,这荀扬都已人到中年,须发皆稀了,竟然还能不改他这一副老愤青的本色……
‘嗯!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的苏少泱,恶趣味地想道。
“扬州远在千里,不知道荀兄远道而来,到朝歌这种小地方,所为何事?”和酒鬼打交道,半醉半醒间是最好说话的。一是此时他们酒兴正浓,情绪浓烈缺乏深思,说出来的话,往往都是下意识的真心话,可信度高。二是因为,他们此时尚且还有几分残存理智的缘故,只要引导得当,便可以在此时,挖掘出更多的有用信息。
“苏兄弟,可曾听闻过‘血河堂’?”压低了声音,已是醉态必现的荀扬忽然左右望了望,眼中闪过了一丝精明。
“血河堂?”苏少泱心中一凛,眼里却是不动声色。
“对,血河堂。愚兄我从扬州不远千里致辞,为的就是这个血河堂!”
“这是一个什么门派?”苏少泱佯作不知道。
“门派?哼!”荀扬露出了一抹冷笑,眼中掠过了一抹冷光:“一个拐卖人口,贩卖妇孺的牙子组织罢了!”
“今日,我见苏兄弟在擂台之上,与那蒋大官人相斗时所用的拳法和剑术虽然简略,但是却暗含武道至理。显然,苏兄弟你该是出自名门,只是为了掩盖出身来历,这才将所学之术简化使用了。因此,愚兄这才起了与苏兄弟攀谈之心!”、
不愧是一个‘我口言我心’的资深老愤青。荀扬开口还没说上几句话,便将自己为什么愿意放下身段,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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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泱结交的原因,如实说了出来。
“但请指教!”苏少泱见先前那一系列的表演,初步达到成效。也不着急,便缓缓地啜了一口酒,道。
“不知道,苏兄弟对‘道’之一字,作何理解?”
没有直接回答苏少泱的问题,荀扬略一沉吟,方反而是反问了苏少泱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道。
“‘道’?”苏少泱心中一凛,脸色微变。
‘难道,这荀扬看出了什么?’
“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之不仁,杀他人而祭献!”荀扬昂起已然有了八分醉的脸庞,眼中却无比闪亮:
“多年来,血河堂在九州各地迅速发展。专门以绑架和拐卖,九州各地的贫寒人家的子女为生!近些年来,更是发展到了白日破户,强掳幼-童的猖狂地步!我悬枢书院在扬州,只不过是一个以教授平常百姓家的孩子识文断字,苟延残喘的小门小派。而我荀扬,在江湖上,也只不过是一个声名不显的无名之辈。但是天道昭彰,却是让我无法眼睁睁地再看着,‘血河堂’这些江湖败类,再为祸人间!”
一番痛斥,面目清癯的荀扬眼中,已然有了几丝隐隐的泪光。
“荀兄高义!小弟佩服!”苏少泱满饮了杯中的绿蚂,由衷地感叹道。
贩卖人口,拐卖幼-童,这种新闻他在前世时就已看得太多。
这种事情,几乎对于世上的每一个家庭来说,都是人间至痛!在他的记忆里,有过太多这种因为家中孩子被拐卖,尔后导致一个家庭就此支离破碎、家毁人亡的故事了!
对此,他也是深恶痛绝!
更何况,血河堂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做的是什么样的勾当,他的心中明如烛照。
只是……那血河堂的这般行径,虽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但他们,却毕竟也是一个九州的修道门派,有些九州的百姓们,不为人知也不可知的一面。
况且,自己虽然有心帮忙,但是自己眼下的修为境界……心中迟疑,苏少泱觉得有些进退两难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个忙,我们帮了。”
正当苏少泱眉头紧皱,心中犹疑陷入了沉思的时候。蓦的,一个清冷地声音,便突然自苏少泱的背后响起了。
苏少泱醉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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醺地回头,却发现原来是一身清雅长衫的云霄仙子,不知何时已换下了她那件粗布素衣前来寻他,来到了两人身后。
已然也有了八分醉态的苏少泱嘿嘿一笑,眼前一亮,露出了一个任谁都看得懂的,极为花痴的傻笑。
云霄仙子眉头微皱,劈手夺过了苏少泱手中啜饮不停的酒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