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说的是,我们会尽力报答你的。”
杜三娘一脸诚恳,她和女儿都是眼前的姑娘所救,往后半辈子她都会竭尽所能回报恩人。
这时,一众妇人和孩子都挤了过来,她们刚才全程围观这场大戏,十分了解杜三娘和圆圆的情况。
七嘴八舌的关心说笑着,试图开导母女俩,杜三娘内心暖暖的十分熨帖,没想到这是一群热情善良的人。
当她喝着热乎乎的红薯粥,眼里蓄着晶莹的泪花,她和女儿已经很有很久没有吃过热乎的食物了。
圆圆几口把一碗粥都喝完了,冲着她娘高兴道:“阿娘,这粥太好喝了,甜甜的,糯糯的,圆圆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粥。”
看着女儿一脸满足,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杜三娘心酸不已。
以前在家里,好东西都给了大哥和三弟,每次他们二房都是受委屈那个,吃的粗粮窝窝头最少,喝的粥最清,干的活最多最重。
想到此,杜三娘觉得那是多么的讽刺,因为没能生出儿子,她内心有愧,一直包容着婆婆的所作所为。
今天她才知道,外人尚且能待她们一视同仁,自己的亲人,却要分个亲疏远近,这本身就是极大的不公平。
她却逆来顺受,一直委屈着自己的女儿,想想都后悔莫及。
程肖肖配着饼子吃了个八分饱。
看着欢声笑语的孩子们,心情十分畅快。
这红薯粥是专门给队伍里的孩子吃的,用小锅额外开的小灶,之前她处理杜三娘的事没吃上晚饭,这会儿和孩子们一起吃,另外还加了杜三娘和圆圆两个人。
亮光渐渐没入地平线,夜晚漫天风雪如约而至。
寒风刺骨,刮过树梢,呼啸着席卷着大地。
各式帐篷被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一千多米的露营地,燃起了一个个大火堆。
大家把板车和骡车围成一圈,尽量阻挡外面的风雪,架起熊熊大火堆,众人便在火堆和车子之间垫上木板干草搭起棚布。
想尽办法取暖的百姓们,绞尽脑子,奇形怪状的棚子搭得到处都是,一个个集思广益,干劲十足,没办法,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冻死在这雪夜里。
十几个心怀不轨的汉子,本来想入夜后到程肖肖队伍里偷东西,没曾想等了一夜,自己都睡着了,那边守卫丝毫不减,一整夜都保持十人一班,每班一个时辰,个个精神矍铄,连瞌睡都没打一下,害他们白白在外面冻了一夜,差点冻成冰雕,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系统嗤笑一声,就那几个歪瓜裂枣,也想打劫?
程肖肖感叹,“可惜了,没有被冻死,还挺耐寒。”
只要那些人敢动手,就会让他们有来无回,这是多么好的震慑机会给白白浪费了。
天微微亮时,昨天和程勇交谈的中年男人,迫不及待先来找他们了。
这一夜,系统窃听到不少消息,这中年男人原是县衙的主簿。
他现在主管着几个村子和县里逃出来的人,一共277人,当然一个县城,肯定不止这些人。
只是镇子被禹王的骑兵洗劫一空,死伤无数,县令和县丞被当场削了脑袋,有权有势的人先一步逃离了,存活下来的百姓,有大部分不愿意背井离乡,留在山中躲了起来。
待风声过后,或者待禹王军队撤离后,他们便会下山回镇子村里继续讨生活。
而有些人觉得禹王不会善罢甘休,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没办法回家,躲在山里,总有一日粮食会吃完,还不如另行出路。
所以他们逃了出来,而有这个想法的带头人便是主簿林一秋,他带着一众百姓离开了家乡,踏上了坎坷的,未知的路途。
途中又折损了一些人,能来到这里都是身体康健或者极耐寒的人。
当然,村子里的老人大多都留了下来,并不在队伍当中,像昨天那位老大爷一样年纪的人少之又少。
这里还有一波两百多人的百姓队伍,劫后余生的几个村的村民结伴一起上的路。
另外一百多人属于一个家族,程肖肖还以为这里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想到中间还穿插了一个三流世家,家主狠透了禹王,不打算进城,准备明天买了粮食继续启程。
其余两批人较鱼龙混杂,是临时组建的队伍团体,有府城的商贩,码头的工人,平头百姓,各行各业都有。
所以,这里大大小小的团体有五个,行事风格各不一。
程肖肖觉得这个林主簿人品还不错,于是让程爹提醒他多屯粮。
这次进城采购,程肖肖并没有去,一切都交给了几个队长负责。她虽有不放心,也不能一直手把手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有时候,适当的放权才会让他们成长,成功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积累大量的经验教训。
一个上午,大家来回跑了很多趟,尽管城里面的物资很贵,还是不留余力,几乎掏空半个家底。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家底,程肖肖收缴的物资分为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她私有财产,一部分便是队伍账面上的财产。
待午饭后,大家还想进城时,城门已经上锁,不允许任何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