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真的有人会不顾惜自己,先考虑自己的心思想法再去行事吗?
赵薷死命的甩了头,迫使自己摒弃这样荒唐的想法。
宴夏是她暂时猜不透的一个人。
在她从前的认识中,宴家的人不存在什么好的。但……她也很难去否认宴夏所做的安排。那些明面上都是为了自己而做的安排……
旬遂同她一道去的暗牢。暗牢的所在十分隐蔽,是在侯府地下。
看上去平平常常的所在之下,隐藏在宅院之中,又隐藏在曾雨湖之畔。那么明显的所在,竟叫人一点也没发觉。赵薷看着入口一处,喉头动了。
这样的地方!
暗牢竟在这样的地方。
细思极恐之下,赵薷回眸,“大人开门吧。”
旬遂未觉,提醒道:“小夫人当心着,暗牢里面阴冷。这地方除了侯爷和我俩,从未给来人在未蒙眼的情况下带来第四个人。所以……小夫人当心。”
“大人此言之意,我知道了,会多加注意。”
旬遂话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两个当心,一是身体,二是她这张嘴!
左不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侯府的这个秘密。
山歙侯府到底还藏了多少秘辛事!
暗牢的侧门,是一处仅仅够两人通过的小道。过了小道视野便大了,再里面便是暗牢的主体部分。
旬遂在前面领着人进,时不时也还提醒道:“里面多岔路,夫人跟紧。”
“好。”她放眼四周,每条路都很快望到尽头,弯弯绕绕的,好似没有排列章法。暗牢里实际同迷宫没有什么区别。
关押二夫人的地方,算是暗牢里面为数不多光线较好的牢房。
宁元珊见有人来,先是闪躲,而后才慢慢站起身去,仔细的观察来人。
旬遂着手去锁开门,赵薷走近,“二夫人受苦了,随我离开吧。”
宁元珊愣着,“这是……做什么?你怎么会来?”
她不是还病着吗?侯爷怎么许她来这等地方?
且……自己是蒙着眼睛进来的,她为何不用?
她看赵薷淡淡笑着,跨步进了牢里,“二夫人随我走吧。”
“你、你莫要来害我!你这样放我出去,侯爷会向姐姐问罪,我便会害了姐姐!你觉得我是个蠢蛋吗?”
“……”赵薷一噎。
只听宁元珊又是道,“你已抢了我的夫君了,何苦还要这般的算计我……”
赵薷默着由她说完,心里大惊!
“你是爱慕侯爷?”
委屈的情绪涌上来,宁元珊说话都是泣声,“怎么、不行吗……你好生霸道!”
“……”
不是不行……
二夫人对大夫人并非是爱慕的情意,对侯爷才是。是太出乎意料了。
“罢了,先不说这些。二夫人先随我出去吧。才迟一些侯爷便要醒了,我来此是犯了错,也得去哄着她。”
“你……当真是瞒着侯爷过来的吗?”
赵薷:“当真。”
宁元珊惊的脸色发青,“你怎么敢的……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会问罪的!”
“可她一贯宠着我的,二夫人不必太过担心。?”
赵薷言罢,细看了宁元珊的脸色。还真是个可爱的人,心思单纯,性子又直。
“不过是几天的宠爱,长不长久还不知道呢……”她自顾自地低喃,步子却迈了出去。
赵薷勾唇,总算愿意出去了。
牢门口,旬遂拦下她,一言不发的将手上的黑色带子重新蒙上宁元珊的眼,这才让二人相扶着,走出暗牢。
走出暗牢,压抑的气氛消散去,见了天光。
“劳烦大人将二夫人送去大夫人那里,务必。”
这也是宴夏的交代。
这一遭事,两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将这出戏唱完了。
收尾也得好看。
宁元珊眼上的黑布还不曾摘下来。她不敢去摘,只得就着眼前一片漆黑,弱弱问道:“你让亲卫大人一起帮你行事,就真的不怕侯爷问罪吗?”
就没见过就这么胆大的女人,依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也不计后果……上次在姐姐那里就是,忽然跑了出去。
赵薷将她的手交给旬遂,“我自有办法。?上一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无端连累了二位夫人,也请代我向大夫人致歉。侯爷怕是要醒了,我便先去了。”
“哎!你等等!”宁元珊猛地叫住她,支吾其词,“若是真的受了罚……也、也不要一个人担着……侯府的女眷都是一家的,我是不太聪慧,但姐姐许是有法子的,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赵薷眨巴几下眼睛。
嗯……原来是这个意思。
过了好半晌,宁元珊才听到了赵薷的回话。差点便以为她已经走远了,没听到自己说的话。
“我懂了,谢二夫人。”
……
回到汉云阁,原以为宴夏还在里面睡着。却没想到人早已不见了。
汉云阁里面原本便让婢女放了许多她的衣服在内备着。现在倒是方便了她随时穿换。
寝阁这些日子都没点香。里面的味道都散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