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样问?”赵薷穿好鞋袜,也不预备让她动手,径自走去将要取了来。
一罐子的药膏,赤色的。一方药丸子,止疼的。
她掂了掂重量,缓缓将药膏放回了原处。除了刚进府上的那几日,宴夏对她都算温柔,这药膏便不用了吧。只是这腰上的旧伤,便真的不可有什么妥协的。
她自认,扛不住那个疼。
当年怎么受的那一箭,她都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姑母说,那一箭不止是伤了皮肉,还插进了她腰间脊骨的骨缝中落下的伤病一辈子也消不去。
“是药三分毒,夫人可否不要再用了”希月抬头看她的眼神,好似充满期待。
“不可。”
要说进府的那几日,宴夏为何会如此疯魔,也都是因为自己。
自己用的那些手段,实在摆不上台面,宴夏因此丢了外头的好名声,不能说不无辜。
她当着希月的面,取出药来,放入口中,饮了一口水,咽下。“你不知我,我也不知你。我的事,我自己心中有数,你不必劝我什么,做好本分就是了。”
“是”希月眼中的光,被这字句磨灭了,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惭愧,低下头。
晚膳的时辰已经到了。赵薷主仆过去大夫人房中的时候,该坐的地方都已坐上了人。
对于的姗姗来迟,她还未解释什么,宁元珊便帮着解释了。
“咱们小夫人辛苦了。这些日子一直伺候侯爷起居,如今还要过来同咱们用膳叙话,真是辛苦极了。”
赵薷心间讪笑,入了座。好一个阴阳怪气的玩意儿。
“二夫人说的是。是我没有规矩,到现才来见二位。”
宁元珊并不罢休,敲了一下桌面儿,娇道:“是没有规矩。竟连声姐姐也不愿意叫吗?姐姐,你看她呀!”
这两位
赵薷心间纳罕。这二夫人对大夫人这语气调子,怎么这般熟悉?细想想,自己平日对宴夏,也是如此啊。
是自己的眼光有误,还是这两位当真有什么呢?
也不对。都是侯府的夫人,两个人之间能有什么呢。都是宴夏的女人
宴夏的女人
宴小侯爷不愧风流。
大夫人长相周正婉约,身材略丰腴,以女儿家的眼光去瞧,都是顶好看的美人。
她是喜欢女子的,也应该很喜欢之间第一个纳进府的妾室吧
大夫人淡笑着,也在哄着宁元珊,“珊儿何必在意这些呢。都是一家人了,不过是称谓而已,叫什么都是一样的。”
宁元珊闻言,揉揉鼻尖儿,不悦道:“姐姐何必这么好脾气。”
“好啦,用饭吧。”她还是笑笑。
这顿饭用得少言。一府上下,真将那食不言寝不语做到了极致,连宁元珊都是规矩的。
赵薷一直未同她们称呼什么姐姐妹妹的。
宁元珊心里不舒坦,也实在不是要紧事。她自己心里舒坦便好了。
这些个称呼,她同宴夏在床笫之间,才不自觉的去用。现在忽而要唤旁人姐姐,又变扭又难受的。
晚膳用后,天色早便暗下来了。朝外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又是要落雨的模样。赵薷轻轻蹙眉,实在想不通,为何山歙这般多雨。都快赶上江南了吧。
大夫人好似有话要交代,唤她们进了阁内去坐。
侯府的大夫人,名任思楠,几年前入的府。因她一直无所出,便有了老夫人替侯爷纳第二房夫人的事。
“三妹是姓赵,是么?”任思楠语气很轻,询问着。
赵薷便是心里又再多的不耐烦,也不会同她这样性子的人,轻易发脾气。于是也回道,“是。我姓赵,单名薷字。”
“可有小字?”
她想了想,“没有。”
任思楠叹了声,“那也无妨。我与珊儿便唤你三妹吧。”
心里翻了几个白眼儿,赵薷再看那个本应该发作的宁元珊,没想到她竟什么反驳的话也不说了。她只得从善如流,应道,“好啊。”
这个阁里点的香很纯,制作的手法应当是很好的。不像自己屋子里,点了香的次日,总要开窗子过好几个时辰,才能不留痕迹,才闻不出来里面加的东西。
“三妹也喜欢用香吗?”任思楠看出了她的心想,也便问了,“这香是珊儿所制的,我这存了许多,三妹喜欢便哪一些去用吧。”
“姐姐啊!”宁元珊不满。这是给她专门制的,怎么用来送人了呢?!
赵薷回礼点头,还她淡笑,“多谢大夫人。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谢过了。”
好在那个时候没让二夫人这祖宗进汉云阁。她不免开始紧张,虽然那香应当是散干净了,但懂得制香的人,嗅觉比常人好得不是一点半点。一进去汉云阁,必然发觉点什么。
她对宴夏连续用“情香”六七日的暗事,就不好藏了。
她审视眼前两个女子。一个沉静,一个浮躁。
女人的嫉妒心也不可低估了。
话到此处,轮回绕了一圈,总能又回到宴夏身上去。三个她的女人聚在一块儿,很难不说到她身上。
都说宴夏这段时日同她缠绵的厉害,她总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