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日,宴夏真没能再来汉云阁。赵薷于此却不自在。
汉云阁的婢子加起来也就四个,比不得另外两位那里,有六七个之多。是以,多得是有赵薷自己独处的时候。吩咐一声希月,便不大会有人来打扰了。
身子连日的发虚,便一直是卧床歇着的。可这床榻上,那个女人的味道得就这样浓。连她睡过的方枕上都是清香每每一靠近就钻进鼻子里,扰人的很。
她也不知过了五六日了,还在气什么,心里就是不舒坦的。。
那人估摸着早就忘了吧!
白绫纱挂在置衣架子上,已不大合适这个时节穿了。却一直没许希月收起来。
这衣裳,也是宴小侯爷赠的
还在柳巷时,她赠的第一物便是这件白绫纱裙。那日也是大庭广众,碎花纸屑翻飞的台子前坐了个宴夏。她站在台侧,等乐师奏乐,以此为舞。
扫视下处诸人看官,宴夏天生就是不同,一眼便能瞧见。
和见过的画像不同。她要比画里面更美些
在做这事儿之前,她便知宴夏是个女子,是个不同的。所以瞧她,也是以评判女子的眼光去瞧。
乐师好似漏了几拍,她便也多看了她几眼,心跳快了好几分。跳舞间,身上轻纱曼妙飞扬,水袖漾漾,惊叹之人不在少数。呼喊的声音渐渐起来了,那些男人的声音渐渐盖过了乐声。赵薷听不大清,蹙眉忧困,顿足原地。
哪知下面男人几个健步,三两连着,便要上台来索人了。
纱裙水袖长,女子气力又小。饶是心有准备,赵薷还是吓得闪躲退后。
纱裙薄,也便才能飘逸若仙。被男子一踩裙摆,一扯水袖,当即动了全身的牵扣,胸前那一抹便由一声“刺啦”的撕扯,显露出不少。她捂得及时,惊慌背过身去,本能的蹲到在地。
替她出言挡人的,便是宴夏。那时她束了发,不像在府里的时候那样肆意随意。
宴夏身量不矮,可在男人堆里也不高,外袍给了赵薷。她站定后,竟道:“赵姑娘这纱裙不行,本侯差人送了新的来,姑娘稍后。”
再看那些男子,宴夏笑道:“这些人也不行,本侯在想,要不要也一并换了去。这世上,男人多得很,不差这几个了。”
那些人便变了脸色,一阵一阵泛着青白,懊悔的不成样儿,“侯、侯爷也喜欢赵姑娘啊那那那我等,便不多打扰了。”
这也真是晦气!好容易出个身姿风采面容都顶顶的雏儿,还被这小侯爷仗势给抢了去!那些人敢怒不敢言之态,也藏不住,明晃晃的摆在脸上。
这样一闹,周遭是寂静了。
赵薷在不寻常的寂静里,仿似劫后余生,呼吸滞了
白绫纱便是第二日由宴夏身边的两个亲卫之一,亲自送来的。里面遮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宣纸,上书,“赵姑娘舞姿翩然,与此裙相配,来日本侯再来观舞。”
白绫纱与她在一室,让她忍不住回忆起先前过往。赵薷越想越气,咕咚一下从榻上下来,鞋也未穿,便双手将衣裙取下来,折卷一番,放到柜子深处去了。
做完一切,又是一室静谧。
她莫名心痒的厉害。
难不成是被那女人“养坏”了?怎的这般耐不住寂寞,也才五六日而已,不是吗?
她反问自己,这样的感觉是从何而来。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
“罢了。罢了!”不若出去走走,再待下去,怕是要被自己的脑瓜折腾死。
希月得知她愿出去走走,还是颇为欢喜的。放下手中的事儿就开始忙活起来。
“不过是出去走走,你在墨迹什么?”赵薷等了她小半刻钟,不免好奇。
希月好不容易挑捡好衣物,有带了些吃食,放在食盒里,这才略手忙脚乱出来。
“夫人要出去走走,奴婢预备些东西,这便好啦!”
“”赵薷汗颜,不解道:“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咱们只是在侯府转转,并非是要出府。”
“奴婢知道啊!”希月说话间,掩饰不住的兴奋,又做了个压低声音的动作,神神秘秘道:“听说侯爷今日回府呢。咱们带些糕点前去,奴婢也给您备了衣裳,可在外面多带上一会儿。说不定能遇着咱们侯爷呢!”
“”原来打得是这个心思。
赵薷变扭起来,十分的不情愿,“你这是替我做主吗?”
与她相处多日,希月对她有些小小的了解了,这便顶着嗓子眼的话,脱口出去,“奴婢看得出您的心思啊,总得帮夫人安排着。”
这几句将人一下子惹恼了!
“你看得出个屁。”
气恼是真的,之后由着希月带那些东西出来也是真的。
入秋之后,天气一日比一日的凉了。即便偶尔有几日还有夏日的余味,但终究不是夏日的温度了。希月心细,带着衣物,出来不久便给赵薷套上了外衫。
“夫人仔细着。咱们多穿一些,一会儿觉着热了奴婢再替您拿着。”她叮嘱着,走在赵薷身侧。
赵薷的气消的差不多了,也就顺着她了。
侧边院子的风景如何,对她而言,并不是重要的。双膝的疼痛还留着一些,但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