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三春柳
清凉亭处在西城门三里,沿路排开两行三春柳,更有绿中带白的丁香花点缀其中,春风拂来,带起数里此起彼伏的无垠海波,分外妖娆。时值四月,道旁栽种的桂花树引领高高矮矮的繁花盛开。
若有送别的人临走前折柳相送,登科门第的,折桂寓意吉祥登科,得入朝堂。
京里豪门大户乘兴踏青,刚目见清凉亭,便见近千亲卫乌压压占据清凉亭要道,不知道还以为陛下或皇后临时踏青来了。
登清凉亭可望远近山峦叠翠,银练般闪着日光的江河湖泊。
而三家王侯府亲眷绝无乘兴观赏美景的闲情逸致。
燕清独坐,燕秋蝉燕鸿鸣站在身后。慕容垂隔着燕清和舒哥涛,一脸和气。
舒哥涛明显感觉自己遭受排挤,特别是燕秋蝉燕鸿鸣姐弟俩,一副帮亲不帮理的架势。
一队亲卫呼啸而来,舒哥府怕儿郎吃亏,遣了府中亲卫撑腰。
慕容泽有令,不得任何人打扰公子的雅兴,若非舒哥涛早到,恐怕未必登得上来。
亭下随着舒哥亲卫的到来差点打起来,都是王侯府中亲卫,百战精锐,互不相让。
舒哥府亲卫遭慕容泽府亲卫阻拦在外层,内层西凉王府亲卫负责戍守。吵闹声引来踏青赏花之人的注目,更吸引清凉亭中人的目光。
“慕容垂!我前线杀敌报国,你乘虚而入,非好汉君子行径!”舒哥涛忍耐不住,一双铁拳攥得咯咯作响,张口骂道。
“涛兄,你误会清妹与俊生有情,愤恨出走,晾了清妹两年。耽误她大好青春,此难道君子所为?”慕容垂温言回答。
“就是!非君子所为!”燕鸿鸣帮腔道。
“只有我“清妹清妹”的叫,你给我改口!”舒哥涛怒道。
慕容垂嘴角微翘,不予理睬。
“涛哥,命你府中亲卫不要与垂哥府中亲卫冲突。”燕清不冷不热地道。
“清妹,你帮他不帮我?”舒哥涛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竟然…
“我父王昨夜传信,命我今日和和气气的出门踏青。亭下吵闹,看来踏青赏花之事算是作废了吧。”
“就是,垂哥,咱们换处亭子去。”燕鸿鸣提议道。
“清妹闲亭下吵闹,青梅竹马的我便离开片刻。清妹勿恼。”
舒哥涛转身朝亭下奔去,慕容垂瞥眼,回看燕清,摸不准燕清的心思。
“涛兄与清妹两年不见,怎么就生疏了?你们两年内未通信?”
燕清追忆两年前发生的事,轻轻摇头。
舒哥涛遣人回过信,可大多让慕容雪没收了。
“那我可不解了。”
燕鸿鸣燕秋蝉对过眼神,舒哥涛的确回过信,可此时万万不会帮舒哥涛的。
亭下安静下来,舒哥府亲卫沿路呈八字排开。舒哥涛脱去锦袍,遣亲卫弄来荆条,负后扎好,负荆请罪来了。
慕容垂未料到舒哥涛来招苦肉计,担心燕清动摇,不动声色地瞥眼身后。
“清妹,我出走两年,未与你分别,两年来我日思夜想,巴不得早日建功回来与你相见。清妹,你打我吧。”
燕秋蝉燕鸿鸣担心长姐原谅了他,不等长姐开口,便冷嘲热讽地道:“长姐等你两年,未与其他男子亲近。在你生死不知时与舒哥老夫人相伴,又遣人寻你。我长姐欠舒哥老夫人的情义已还,与你恩情已了。我长姐刚觅到幸福,你回来做甚!负荆请个什么罪!”
“对,你误会我长姐跟俊生有情,不问青红皂白地打人。我长姐看上你,眼睛才真的瞎呢!”
“清妹,我对不起你。投军的日子里,我不顾生死的上阵杀敌,为的就是迎娶你时我已建功立业。”
舒哥涛什么也不顾了,脱下内衫,露出遍布疮痕的躯体。
燕秋蝉忙捂住眼睛背过身去。
燕清起身扶起舒哥涛,眼中已存了几分不忍,“涛哥肯定受了很多苦。”
舒哥涛笑了笑,穿上内衫,“没事,你苦等我才辛苦呢。”
燕清若有所思,舒哥涛拍了拍手,其后的亲卫奉上一张纸片。
“我二哥已经将两年前那场误会告诉我了,俊生亲书的证明,你们清白的,是我心急才鲁莽做错事。”
燕清温和的脸忽然愠怒,道:“我清不清白,与你何干!我要嫁人,你连候选都排不上。秋蝉,鸿鸣,咱们走!”
舒哥涛万没料到燕清竟然发怒,忙追过去,燕鸿鸣命西凉王府亲卫拦下,“长姐不想见他。拦下!”
舒哥涛回望慕容垂,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办砸了,恨不得,又无可奈何。
慕容垂等西凉王府的马车走远,才朝舒哥涛拱手,带领亲卫下了清凉亭。
舒哥涛悔恨地扇自己巴掌,奔出清凉亭,单骑直追,其后舒哥府亲卫紧随。
慕容垂不怕舒哥涛追上,燕清正在气头上,舒哥涛做的越多越是不对。
果然如慕容垂所料,舒哥涛追上燕清,无论如何求,燕清都未看他一眼。
舒哥涛追到西凉王府,燕清入府,亲卫和下人门子入内,府门紧闭。
“哎,都怪我多此一举!清儿的性子我最了解,可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