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饮，跟在沙漠困了很久快渴死似的三两下饮尽。
“父王，舒哥瀚老爷子封王我看悬。”燕清漂亮地转身，坐在燕贺山身边座位，“至少要灭掉付秦才行。”
“这话到此为止，莫要传出府。”燕贺山吩咐道，虎目轻瞥间，老奶妈如遭猛虎，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个哆嗦，门外守着的李老三顿觉背脊发寒，汗毛根根倒竖。
两人并非亲信，听闻两家内幕，担心遭人灭口。
“爹，没人会多嘴的。下人吃谁家饭，听谁家话，心里能没数？”燕清笑了笑，撒娇道，“爹，三弟年纪十四，该寻家良配定亲了，免得三弟做事不够稳重，无事可做。为咱西凉王府惹是生非的，咱还要花钱摆平。”
燕贺山哈哈大笑，宠溺地捏燕清的鼻尖。燕鸿鸣登时炸了，“谁惹是生非的？我哪有？”
“跟那些遛鹰斗犬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出入荟萃楼的都是谁？”燕清揭了燕鸿鸣的老底，燕鸿鸣憋一肚子气，却无法反驳，恼的脸都烧红了。
“好啦，”燕贺山打圆场，吩咐燕鸿鸣坐下。
“女儿，利国利民的事可做，但要注意分寸。”燕贺山拍着女儿的手叮嘱道。
“女儿知道的。”
“最近与舒哥府少打交道。君心难测，咱们武将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事君，皇家商号陛下若要便奉献给陛下，也算是忠君报国。可若是那些老匹夫敢对皇家商号动手动脚，咱的身子骨硬着呢，不怕他们！”
“女儿懂的。”
难道山庄内藏有陛下的暗探？燕清不动声色地提到今日在西凉王府外请愿之事。
燕贺山挥挥手，道：“爹累了，回书房待会儿。”
燕清，燕鸿鸣忙搀扶，燕贺山递给燕鸿鸣个眼神，燕鸿鸣懂了，默默松开搀扶父王的手。
“长姐扶爹回书房休息，三弟，你在庄子里随便逛逛。”
燕清吩咐一句，搀扶燕贺山出正厅，沿着长廊往西面的书房走。
“爹，女儿陪您走走。”燕清笑着说。
“女儿，你真的不愿继承西凉三州和咱西凉儿郎拼死拼活赚来的王位？”燕贺山拉住燕清的手，认真地问。
“三弟…”燕清迟疑片刻，安慰道：“姨母属意的，我也看好他。”
“他就不是参军的料！西凉三州交给他？怕要散！”燕贺山恨铁不成钢地道。
“爹，要不向陛下替三弟求婚九公主，做了驸马，好坏都无忧。”燕清提议道。
“你三弟的婚事你去说。爹只问你，西凉三州你接不接？”燕贺山平静地望着长女，心里知道长女主掌西凉三州的道路并不容易，可他戎马半生，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修罗场已不知滚过几回，拿命赚的王位，就想闭眼前能够后继有人。
“慕容云歌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燕清得意一笑，“眼下不行。除非西凉三州遭逢大战，女儿才可代父出征。”
燕贺山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望着院落陷入沉思。
燕清亦望向那片院落，方觉燕家不过陛下用围墙困住的囚徒罢了，不知不觉想的是燕府的未来。
“父王，高处不胜寒。”燕清转过脸，淡淡道。
燕贺山干笑了一声，“爬的高，想下来，难。”
燕清并未放过父王任何一个表情，冷眸闪过的，分明带着杀意。
就像困兽逼急了扑向敌人前转颈时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