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地上红鱼突然猛地弹蹦两下,便动也不动,已然奄奄一息。
鹿野道:“鱼离不开水,待我将鱼儿放归水里二位再说不迟。”
要离突然喝道:“不可!”
黄袍长袖抖擞,平地里旋风骤起,红鱼立时飞旋进入袖口。
它的身子极为矮小,较之横公鱼还要矮小不少,却挥手间将其吸纳于袖里,鬼怪还有这匪夷所思的手法。
要离整整衣衫,满意道:“终于捉到一条活蹦乱跳的横公鱼啦,哈哈妙极妙极。”
庆忌眨眼道:“死的也没捉到过呀……”忽然意识到还有外人在这里,再说下去有损颜面,当即闭口不谈。
鹿野心有不悦,这俩小人儿颇有些顺手牵羊,待渔而拾之意,也不说声感谢。
于是没好气道:“二位想来不是一般鬼怪,怎么做出夺他人之物的龌龊事来。”
庆忌要离异口同声道:“他人之物,如此说横公鱼是汝之所物喽。”
要离眼珠一转,嘿声道:“小东西骂咱俩为鬼怪。忒也可恶。”
言辞虽然恼怒,但面上依旧笑嘻嘻。
当下鹿野便将如何下水捉鱼如何上岸而后碰见他们说给二精听。
庆忌要离齐齐瞠目结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小东西大言不惭却来诓骗咱们……”显然不相信他所说。
见它俩嘲笑怀疑,鹿野道:“我下水再捉一条来便是了,堵你们的嘴。”
如法炮制不大一会扔上来一条个头更大的横公鱼。
庆忌二人眼珠瞪的更大,望望鱼,看看鹿野,脸上又是惊奇又是疑惑。
庆忌小眼疾转,背负双手,摇头晃脑的走前几步,猛地一拍大腿,摇头晃脑道:“错啦错啦,先前咱俩垂钓网捕驭兽逮鱼乃至用功法炸鱼也未得获一条横公,正是因为这石湖水阴柔凛冽至极,铁石不沉鸿毛不浮,百兽惧怕,所以咱们终无所获,却未曾想过元神出窍可以入这石湖。”
要离恍然所悟,道:“是呀是呀,元神离窍无壳无形,澄明如气,正迎合石湖水性阴柔,他才能入水逮鱼。可惜咱俩不会元神离体功法呀。”
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望望鹿野,忽然道:“敢问汝是如何做到元神出窍神游在外?”
它突然一本正经说话,语气诚恳,显然是很想知道其中缘由。
鹿野略加思索,心道他俩也没有什么恶意,便胡乱编造说成被一块巨石砸中而亡,来到地府变成今时奇怪模样。
庆忌要离听罢,扑哧大笑出声,直笑得一个前俯一个后仰。
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一句笑话。
鹿野不悦道:“有何好笑之处?”
要离边笑边道:“听见了嘛,小东西说他是鬼魂,这里是地府,好笑不好笑。”
兀自又一阵大笑。
庆忌笑得捂着肚子,五官扭曲,应道:“听到啦,无知真可怕,哎吆喂笑死吾啦……”
最后竟然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似的狂笑不止。
“卧槽!”
鹿野抢身抱鱼,大声道:“再笑我便将横公鱼丢入水里,叫你们得不到。”此话果然奏效,话音刚落,二精顿时止笑。
要离急道:“小东西敢尔。”
旋即面露喜色,道:“吾这里已有一条,小东西要扔便扔好了。”
鹿野愕然,此二精嬉笑无常,个性单纯,绝非坏鬼,但像顽皮孩童着实令他哭笑不得。
心想既然对方为横公鱼而来,就给扔了便罢,让其得不到,随手抛鱼入水。
庆忌咒骂道:“小东西烂手烂舌,叫汝扔就扔,汝为何那么听要离的话呢!”
望着石湖水面,愤愤不平道。
不待鹿野张嘴,要离抢上话头:“怎么他听吾话,汝不高兴。”
庆忌整整黄帽,白了鹿野一眼,道:“那是自然,那猴子不听咱俩言语倒还罢了,这小东西元神居然听顺汝意,吾甚是不悦。”最后二字声音故意提高。
鹿野无奈,这两小人精儿自打一出现就互相拌嘴喋喋不休争论,没说几句又掐起话头,索性坐在地上,看他俩争论到何时。
要离一阵风也似奔至庆忌跟前动作快的让人乍舌,它如此短小的双腿居然行动如电。
庆忌气道:“好呀又要动手了,目无长幼当心天雷轰顶,再说汝从未打败过吾……”
要离凑到它脸上,小眼睛滴溜溜转动,忽然指着鹿野,目不转睛盯着庆忌,狠道:“吾一生气便教小东西一些本事,倘若他能与汝打个平手,自然就是吾胜了。”
庆忌咽了口唾沫,看看鹿野,忽地哈笑道:“汝本就不敌吾之神力,妄想收徒弟么,啧啧白瞎一场。”
鹿野心念一动,眼下初为鬼魂,怪猴尚能将他吓得落荒而逃,亟需学些本事。方才瞧要离吸鱼入袖便知其身怀异能,若是能跟其学一些本领,在这黄泉之下也好过没有。
当即再无犹豫,透明身躯跪倒在地,道:“师父在上,徒儿定然不负厚望,为您争光。”
庆忌脸色古怪,不敢相信。
要离先是一怔,立即喜笑颜开,拍手一蹦一跳,道:“怎么样庆忌,嗯?小东西不但听吾话,还被吾神通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