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明白大神在笑什么,突然听见这声表扬,又感受到脑袋上多了个手。
朵朵瞬间懂了。
这又是个要吃她的,还是个专门等她化形了才吃的。
真残忍。
朵朵快哭了。
早知道都惦记吃她还努力修炼个什么,老实蹲在池子底下装死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呢。
要不现在自尽?刮鳞片挺疼的。
想着想着,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夕玄看得有些疑惑,他明明已经按巫止说的,笑一笑、摸摸头了,怎么还吓成这样?
“夕玄!”
正思量,突然一声夹着醇厚仙力的怒喝袭来。
手里的人一震,夕玄皱眉,捏着脑袋就将她脸掰了上来,只见刚刚还表情丰富的小团子眉头已经紧紧锁在了一起。
脸色煞白。
手上一松,宽大的袖袍再次裹到了头顶。
“砰”的一声炸响。
夹着雷电的神力铺天盖地,席卷而出,芬坨利池里的莲叶带花,包括原本在天上盘旋的五彩鸟,悉数被震飞了出去。
舒服了。
喘了口气,朵朵有些诧异,抱着柱子稳了稳身子,伸手从袖子中间拨出了一条缝。
抬头。
漫天阴云沉沉,法器之华灼灼。
不远处,一个白胡子老头护着丹童药童,旁边,南天门的武将扶着灵兽,一众天兵气势汹汹。
朵朵又有点抖了。
再抬头。
大神还是大神,依旧神态自若,丰姿俊逸,墨色的眸子无波无澜,甚至一脸淡漠地打招呼。
“老君别来无恙。”
“夕玄!”
太上老君气得胡子翘了翘,“你既已归顺天庭,怎么还能罔顾天规,胡乱伤人!”
归顺?
天规?
胡乱伤人?
夕玄给了他一声冷笑,“伤了又如何,本尊就算将你们杀了,又能奈我何?本尊只是答应休战,何时谈过归顺。”
说完撩开袖子,露出了抱着他腿的团子,“何况是你们的人,先伤了本尊的人。”
朵朵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的人?
她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
想了一会儿,朵朵又懂了,大神是要将仇家的后代收归麾下!
这种报仇方式,不愧是大神!
既能防止仇家今后再出现能与之匹敌的对手,还可以在尊严上碾压,厉害厉害!
边想边点头,朵朵直想跳到面前给他磕一个。
以示归顺。
只要不吃她,怎么都好。
就她这冤种气运,估计这辈子都难成大神敌手,好好做大神的兵,保住小命是正经。
众人也看的有点懵。
冷面冷心的夕玄魔君,腿上挂了个小不点儿。
乌发垂髫,小脸瓷白粉嫩。
别说,还挺可爱。
“她偷上天庭,盗吃了我们的五彩锦鲤!不该罚么!”丹童捂着受伤的胳膊道。
“蠢材。”夕玄冷笑,眼睛看着的却是太上老君。
听出了他的话外音,老君顿时憋得脸色通红。
“放肆!”
一声怒喝,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风卷残霞,灵压逼人,朵朵哪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哆嗦,抱着柱子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另一只手还捏住了夕玄的衣角。
可即便哆哆嗦嗦,朵朵还是开了口,“可能,有点误会。”
夕玄是谁呀。
杀人不眨眼的魔君啊。
酆都鬼路都敢开的神经病呀。
虽然那两个小童子想吃她,可好歹也喂了她一年的仙丹呢,就算是报恩吧!
不能让他们打起来。
揪着夕玄的衣角,朵朵壮了壮胆,“我就是那锦鲤,此前在池中修炼,今日化了形。”
现场一片寂静。
“咳咳。”见他们不信,朵朵有些尴尬,手里捏诀,想给他们证明一下,“烨烨瑶芝玉洞开,冥冥紫气自东来——”
说着手指东方,众人顺着手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
“自东来——!”
“来——!”
还是什么都没有。
手僵在半空,场面更尴尬了。
朵朵真的很迷惑,她的气运到底都去哪儿了啊!
“一点祥瑞都没有,怎么可能是锦鲤!”看着连一片红云都没有的天,丹童轻嗤,“谁不知道锦鲤化形难如登天,可一旦化形,法念随行,气运随身,看你那衰样子,怎么可能是锦鲤!”
“你!”
朵朵恼了,“你们那个破炉子这辈子都别打算修好了!下辈子换新的吧你!”
锦鲤掌天地气运,收放自如。
可她现在就是个冤种锦鲤,没气运给别人了,但收别人气运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只见话音刚落。
三道紫气从白胡子老头和那两个童子身上冒了出来,汇成一股,飘进了她的天池穴。
众人惊了。
南天门的大将带着兵,齐刷刷地往后退三大步,手里牵的神兽都夹起了尾巴,闭了嘴。
被收了气运,可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