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些异样。
一片红霞红透南天,彩鸟绕梁。
“是祥瑞呀!”扎着丸子头的小药童抬头指着天,拿胳膊肘戳了戳旁边扛抄网的小伙伴。
“如此祥兆,说不定老君的上清丹今儿就能练出来了,咱们就不用抓那小锦鲤了!”
拿着抄网的丹童翻了个白眼,不甚赞同。
老君的炉子最近出了些问题,本身十枚下清丹放进去,能炼出一枚上清丹,可如今十枚下清丹放进去,却连搓灰都出不来。
老君说是机缘不好,让去芬坨利池喂喂锦鲤,找点机缘。
换句话说就是,给炉子转转运。
可他们鱼找了,也喂了,炉子依然不见好,老君有些恼火,让捉回去扔炉子里试试。
摇了摇头,丹童扛着抄网继续朝前走,“你是喂它喂出感情了么?”这可就舍不得了。
“都喂一年了,可不是有感情了。”药童垮了脸。
芬坨利池边。
接天莲叶无穷碧,一个肉呼呼的小手忽然从莲叶里面伸了出来,扒上了池边的汉白玉栏,紧接着又探出一个小脚。
“想我堂堂五彩锦鲤,多稀有的品种,竟沦落至此!”朵朵一边扒着栏杆往上爬一边抱怨。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小身子往栏杆上一趴,四条腿耷拉在两边,面容扭曲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开始拧衣服上的水。
“化形可真不是鱼干的事,累死我了。”
正拧着,突然听见脚步声,一抬头,两个小童子正往这边走,两边扎着两个丸子头。
有点眼熟。
看见他们腰间挂的药葫芦,朵朵眼睛立马亮了,这不是平时经常来喂她的小童子吗?
太上老君座下,天天拿着仙丹来喂她,已经一年了。
第一次吃到仙丹的时候她还好奇了一下,拿仙丹喂鱼,老君知道会不会打死他们?
可一年了,没死。
她想了想,可能是老君人傻丹药多。
她今儿化形灵力都用光了,衣服都没法捏诀子弄干,来的正及时。朵朵那叫一个开心啊,翻身下地,掂着小腿儿就往他们身边跑。
可看见丹童肩膀上扛的抄网,又本能的定在了原地,麻利的手脚一缩,闭了嘴。
放下抄网,丹童扒开莲叶往池子里瞅,“也是,都喂一年了,用了那么多丹药,好不容易养大快能吃了,却要喂炉子了。”
丹童顿了一下,“要不到时候一劈两半,分了?”
躲在旁边的朵朵眼角一抽,这俩人果然是来捉她吃的。
她就说怎么会有二百五似的童子天天拿仙丹来喂鱼,合着是为了养大了吃她!
她是什么冤种锦鲤,到哪儿都是逃命开局。
她的气运都去哪儿了啊?
三万岁才化形不说,自从来到这个池子,直接拉低了整个池子的气运,三天两头就有人来捞鱼,捞得现在就剩她自己。
悄悄拎起湿哒哒的衣角,朵朵蹑手蹑脚地往外挪。
“喂,小不点儿。”
可刚没挪出去多远,就被丹童叫住了。
“你。”
这人认出她来了?朵朵停住脚步心如鼓擂,抱着脑袋就道:“我不是,我不是!”
什么是不是?丹童皱了皱眉。
“你见池子里的小锦鲤了么?”他问。
朵朵僵硬扭头,“没,没看见。”
丹童狐疑地看着她,一个花里胡哨的小糯米团子,衣服湿哒哒的,好像没见过。
等会儿,衣服湿哒哒的?
难不成是她跳池子里将锦鲤摸走了?
丹童一惊,抬腿就走到了她跟前,“你将那锦鲤捉走了?”
说着仔仔细细绕着她转了两个圈,又拎起胳膊看看了,手里没有,袖子里没有,裙子里…
应该也没有。
思忖片刻,丹童猛地一拍大腿,“你将那池子里的锦鲤吃了?!”
怪不得平日见了他俩就往跟前游的小锦鲤,今日怎么扒拉都瞅不见,合着是被她吃了!
这可怎么交代!
“你是谁家的仙童!竟敢吃我们喂的锦鲤,快点吐出来!”
见丹童这样说,药童也急了,“那是我们用丹药喂了一年的锦鲤,你快点吐出来啊!”
吐出来干嘛,给你们吃么?
见他们这样说,团子放心了,一边腹诽一边小心翼翼道:“我没吃,我不吃鱼的。”
没吃?丹童皱眉看着她,唰地弯下了腰,鼻尖凑到了她的脸前头,鼻翼皱了皱。
看着猛然凑近的脸,朵朵吓了一大跳,袖子里的胳膊都被吓得冒出了几块鳞片。
“大胆小仙!”
似是察觉了什么,丹童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竟敢偷上天庭盗吃锦鲤!随我去普化天尊那里,看不让你魂飞魄散!”
说着就拽着她往外走。
朵朵被这一吼吼懵了,跟着走了两步,反应过来要去普化天尊那儿,顿时慌了神。
她刚化形,还没来得及去太乙那报到,若真被定了擅闯天庭的罪,可不是得魂飞魄散!
“啊——,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擅闯天庭!我本来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