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周唱早捧着手机:“你说。”
周唱晚的语气极其严肃:“我现在不出门,不过等到天亮了,五金店开门后,我就会去买工具,在一楼储物间里想办法挖一个洞,把其他食物藏在里面。”
“具体位置我也想好了,还在西北角,或者就在那附近,等我藏好东西,会把储物间的一个小柜子放在上面,反正那柜子也不重,这样,应该就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了,我会尽量做的完美无瑕,不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等白天醒过来之后,到一楼储物间去等着我,等我……把食物和水都给你传递过去。”
周唱晚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床头装饰物里的巧克力和水果糖只能解一时之急,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把更多的食物和水都传递到十年后,还是需要一个非常隐蔽,难以被人看穿的空间。
因为周唱早说自己现下被困,屋外丧尸成群,她根本出不了这栋别墅,所以在地板下挖洞,已经是眼下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周唱晚不是学建筑的,家里也没人从事相关行业,她本人对房屋构造这些东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不过在没有其他办法,同时因为要保密所以不能去找工人的情况下,她宁愿亲自上阵,主动一试。
手机那端,周唱早嘴唇微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感谢周唱晚,好像什么话都显得太轻了,无法表达自己满腔的感激之情。
她最终还是用“谢谢”二字来代替了千言万语。
周唱晚眼下略微有些发青,一阵疲惫感袭来,她用力眨了几下眼当以提神,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儿,反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帮你就相当于是在帮我自己了,不用客气。”
说完了这些较为急迫的问题,周唱晚脱下外套换回睡衣,坐在床边,她终于有时间来解答疑惑了:“对了,你下午为什么正说着话就突然把电话给挂了?”
周唱早在那边暂时收起复杂感慨的情绪,正色道:“不是我挂的,是它自己中断的。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通话,不仅次数每天仅限一次,连时间都有限制。”
周唱晚问:“有多长时间?”
“不太确定,”周唱早沉吟,“不过……感觉大概在半小时左右。”
她下午同样因为通话突然挂断而感到困惑,不过稍微一想,又觉得正常,她跟周唱晚也不可能无限制地跨时空交流,这太异想天开。
周唱早继续说:“我这边查不到任何通话记录。呃,实话跟你说吧,我拿着的这个手机是大学时用的手机,也就是你现在正在用的这个,我们两个人拿的是同一部手机,但我这个手机不仅没有电,连手机卡都没有,能打出去电话就已经是灵异事件了,根本查不到任何通话痕迹。”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周唱晚倚着床头,看一眼通话页面的时间,说:“我这里也查不到通话记录,不过我现在打开免提,唔……我们通话已经二十五……二十六分钟了,一会儿看着什么时候自动挂断,就能知道每天可以打多长时间的电话了。”
“好。”
此时已是深夜,周唱晚这边万籁俱寂,又因为是在乡下,连个汽车驶过的声音都很少能听见,但周唱早那边,屋外不时有丧尸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吼叫声,这声音通过手机,跨越十年时光,传到19岁的周唱晚耳中。
周唱晚意识到周唱早那边危险重重,她也跟周唱早一样,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我……咱爸妈,你刚才说让我在2031年初好好守着他们,是不是他们在你那边已经……”
周唱晚一提父母,周唱早就想掉眼泪,她竭力压制住情绪,颤声道:“是,他们都变成了丧尸……”
猜测是一回事儿,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儿,周唱晚愣在原地,鼻尖微微发酸。
那这么说,她爸妈的寿命岂不是就剩十年了?
她吸了吸鼻子,问:“那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在大街上……吗?”
周唱早垂下眼帘,听着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的怪叫声,好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周唱晚都有点急了,想提醒周唱早注意通话时间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
“哪里也不在,我把他们杀掉了。”
……
周唱晚沉默着,她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装饰画,那上面是一大片金色的田野,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幅画是她爸爸买来,亲手挂到这面墙上的。
画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懒人沙发和圆形玻璃茶几,是她妈妈买的。
还有床,柜子,桌子,椅子,这房间里所有的家具,所有的装饰,都是她父母亲手为她布置的。
好多年以前,别墅刚刚落成,还在装修的时候,才上小学的周唱晚就闹着非要这间面积最大的主卧,她爸妈笑着顺从她的意愿,并且在还不到十岁的小周唱晚的胡闹下,将主卧布置得花花绿绿,色彩纷呈,像是在房间里打翻了颜料桶,揉碎了油画棒。
这还没完,小时候的周唱晚喜欢画画,于是主卧里整面墙壁变成了画板,上面都是她凌乱幼稚的涂鸦。
直到周唱晚上了高中,审美逐渐变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