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地捏碎了她的喉咙。
师兄们尽数战死,她也险些丧命。元朝夕满身鲜血地站在尸山里,看着她被另一位重伤的师兄明厌救下,抱着逃离。
她后来好久都不能说话,直到嗓子好了,也不肯再开口。
为了让她恢复,白宏在她继位后让她收了三个生性活泼开朗的弟子,想要解开她的郁郁心结。
在这三个弟子的陪伴下,她确实好转了许多。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她和这三位弟子一起遇到了危险。
重伤后再醒来,只剩她一个人。
闭关这一百年里,元浅月就像一只躲进壳里的乌龟,只想一心向道潜心修炼,用以逃避这些痛苦的回忆。但此刻清水音的话如此尖锐而残忍,将所有惨烈过往尽数揭露。
她所亲所爱的人都会堕入魔道,忘却前尘,性情大变,成为万物憎恶,绝情冷血的存在,这都是她避不开的命。
……
玉临渊练完剑,她身上出了一身热汗,很是不适。距离上山已经一月有余,元浅月虽然对她的功法并不上心,但玉临渊性情坚韧,进步神速,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元浅月已经结束了水镜交谈,此刻正在房舍里出神。从后山下来的路上要经过正院,玉临渊往偏院走去,在经过元浅月的院子时,她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鬼使神差的,玉临渊忽然顿住脚。
此刻月色温柔,圣洁朦胧。她神色迟疑地推开院子的门扉,朝里屋走去,她的道法已经足以应付普通人——也是时候该去了结一下旧怨。
就算知道拜入九岭必须要断绝前尘,斩断旧怨,但她睚眦必报,也从来不是会以德报怨的人。
青竹林夜风潇潇,风送来青竹干净气息,从堂中穿过,轻柔如过往呢喃。
元浅月就倚在窗扉旁,孤独地看着头顶上的一轮皓月。她水色衣裙在月色下泛着微光,身披皎洁月色,如梦似幻。
她察觉到玉临渊来了,但她此刻心神疲倦,旧事重提让她黯然神伤,已经失去了应付玉临渊的心思。
玉临渊站定了,毕恭毕敬地说道:“师尊。”
元浅月嗯了一声,权当回应。玉临渊推了内卧的门进来,看着她在窗扉旁倚靠,问道:“师尊心中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上山相处了一个月,玉临渊已经习惯元浅月对她百依百顺的态度。
如果这是师尊对徒弟的宠爱,那她欣然接受。
被偏爱,从没有什么不好。
因为修炼仙法,青春永驻。元浅月的脸到现在都依然定格在她十九岁时的样貌,肤色白皙,容颜秀丽,更因为道法高强,从而赋予了超凡脱俗的气质。
元浅月回望了一眼,目光落在玉临渊手腕间的玉镯上。她刚练完剑,右手肌肤微微泛红,握着木剑的手更是带着一种惹人爱怜的骨感纤细。
元浅月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心神动荡间,她恍恍惚惚地想,这白玉镯在玉临渊的手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元浅月朝她神色淡淡地说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前尘往事罢了。”
玉临渊毫不迟疑地问道:“是想起了临渊派以前的弟子们吗?”
这偌大的朝霞山上,只有她跟元浅月两个人朝夕相处。
一个门派,不可能只有一个师尊一个徒弟。
朝霞山上除了元浅月之外,她再没见过任何人。这一个多月,她佯装乖顺,也从没找到过机会问出口。
元浅月知道这玉临渊心思深沉诡谲,但她现在没有跟她虚与委蛇的心情,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脸色疲倦的说道:“这并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这还是她第一次没有顺着玉临渊。
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自己好像不该这样对玉临渊说话,按照玉临渊多疑而敏感的性格,指不定要怎样心生疑窦,再行追问。
但玉临渊似乎并不以为意,她朝元浅月行礼道:“是弟子逾越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第二天,玉临渊下山了。
元浅月倒有些奇怪,玉临渊甚至没有知会她一声,而是从后山一条僻静的小道独自一人下了山。
在山上修行了一个来月,玉临渊资质平庸,日日夜夜潜修苦练,其刻苦程度甚至让人惊心。她现在虽然不能独当一面,但好歹也算是同辈翘楚,隐隐过了筑元的趋势。
她很快就摸清了后山下山的路,用了些刚学会的法术,轻而易举地离开了。
她独自一个人下山是要做什么?
青长时听见了守山的弟子来报,立刻就急急忙忙地来了朝霞山。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连声催促元浅月一起去看个究竟。
玉临渊有时会在后山练剑,一练就是好几日。元浅月并没有想太多。直到青长时急急忙忙来找,她才知道玉临渊已经下山。
想要追上一个刚学会道法的弟子,实在太过容易。
青长时施了个隐身诀,两人很快就追上了她,看着她一路下山,来到了一片繁华的街头。
这是九岭山脚下一个名叫古青城的都城,看上去分外繁华。
街头酒肆,旗帜迎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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