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见母子俩闹了一会儿便道:“好了,天凉,膳食一会儿全凉了。”
秋小蝉才牵着沈尘跟着沈彦到桌边席地坐了下来,沈尘一见桌上的吃食,小腿一蹬就要往桌上爬,秋小蝉便道:“用这种矮桌吃饭,小泥球就没闲着的时候,总想爬上桌子。”说话间,秋小蝉把沈尘从桌上给拉回自己身边,沈尘哪里肯依,秋小蝉只得脸一板道,“小泥球,首先这是大家吃饭饭的桌了,你爬上去弄脏了,大家还怎么吃;其次那些汤汤水水那么烫,万一烫着了怎么办?”
沈尘噢噢叫了一声,便伸出小爪子去抓桌上盛汤的大钵,秋小蝉见了干脆抓住沈尘的小手手按到那汤钵外面,不过烫沈尘一下,就赶紧拿开,被烫了一下的沈尘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沈彦忙道:“娘子,这是干什么。”
“小手手总这么讨嫌,大人讲又不听,我就要在可控的范围,给他来演示一番什么叫被烫着,让他知道大人为什么总是告诫他,不要被烫着。只有这样,他才能长记性。”
“好了,娘子,不要对尘儿这么苛责了,还不到两岁,他有的是机会长记性,赶紧哄吧,人家一边哭一边拿眼偷看你呢。”
秋小蝉才道:“以后小手手还讨不讨嫌?”
沈尘可是个吃不得亏的,被烫了一下,哪里肯依,哭着扑进秋小蝉怀里,秋小蝉给他屁股上两下道:“不认错,娘就不喜欢你了。”
沈彦便道:“还不到两岁,话都不会说,怎么认错。”
秋小蝉简直直了,沈彦对人严苛,对沈离虽喜欢爱,那就是一个父亲对长子寄予无限希望的喜欢,平时要求却是严格的,但对沈尘却特别纵容,她瞪了沈彦一眼,拉过沈尘的小手手问:“错没错?”
沈尘嚎几声,见秋小蝉真要打他的小手手,蹬着脚又嚎了两声,眼睛却四处瞅,看有没有人可以救他,而沈彦虽然说了两句,却没有给他实质上的支持,秋小蝉再问“错没错”时,就赶紧点头了。
秋小蝉又给沈尘屁股上两巴掌才道:“长大了,就知道娘这是对你好。”
母子俩和好后,秋小蝉便吩咐芸娘开饭,沈雨拉住沈彦道:“弟弟。”
沈彦看过去,只见沈尘一边喝着秋小蝉喂的粥一边拿眼恨着刚才烫了他小手手的那只汤钵,沈彦乐了,摇摇头道:“尘儿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真是太有意思了。”沈彦说完,见芸娘在身边,便让芸娘给沈雨喂粥。
秋小蝉给沈尘喂了半碗粥,沈彦便道:“让她们喂吧,你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秋小蝉才把碗递给身边的婢女,端起自己的碗道:“开了春,我就要让两个娃自己吃饭了,天气暖和了,也不怕他们把衣服打湿了什么的。”
“至少等他们到两岁吧。”
“雨儿肯定不用等到两岁就能自己吃饭,这个长到二十,我不知道能不能自己吃。”秋小蝉边吃还边把那鱼肉挑去刺,时不时喂沈雨一块鱼肉,喂沈尘,沈尘立刻就把小脸一别,秋小蝉让灶房把两娃的鸡蛋羹给端上来,然后对芸娘道,“芸娘,得空给两娃做两个围嘴,不,给小泥球做四个。”
芸娘忙应了,秋小蝉又道:“雨儿的围嘴就绣四时的鲜花,小泥球的,”秋小蝉顿了一下道,“总不能给他绣只小狼崽吧,那就给他绣几条鱼吧。”
沈彦就乐了:“你以为尘儿是属猫的,绣几条鱼,亏你想得出来。”
秋小蝉一听便道:“对了,那个夫君你说起猫,倒是提醒我了,我得让三儿找两只猫,放灶房去,免得晚上有老鼠来偷灶房的吃食。”
沈彦便道:“没有鼠药吗?”
“那东西不成,万一被人误食就麻烦了,还是猫好,环保,猫叫几声,老鼠就不敢来了。”
沈彦倒知道秋小蝉说得不错,像丹阳城的皇宫里,那绝对不允许出现砒霜之类的毒药的,就怕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拿来做它用了。
秋小蝉又道:“哎呀,我还忘了小狼崽,万一那猫见着小狼崽吓着了,忘记自己差事是抓老鼠,可怎么好。”
沈雨立刻跟着学舌:“老鼠。”
秋小蝉立刻乐了:“雨儿,娘教你一首儿歌: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喊爷爷,爷爷不在家,喊奶奶,奶奶在炕上抠脚丫。”
沈彦皱皱眉道:“吃饭的时候,别乱教娃。”
“沈小青,你总这么讲究,烦了呀。”
“娘子,雨儿是女娃,终归是要注意一些的。”
“我偏不,我的闺女我想怎么样教就怎么样,谁谁谁说规矩礼仪什么的,我跟他急。”
“娘子,这事听为夫的,不许胡闹!”
秋小蝉哼了一声,几口刨完饭,把碗一搁,冲沈彦恶狠狠道:“我就是没规矩,就是不学那些破礼仪。”说完秋小蝉起身便走了,留下一脸懵的沈尘,不停地眨眼睛,然后在内心深处挣扎一番:看样子还得听娘的!
隔日,王义带着两个漂亮的猫笼来了,爬在窗边嗑着瓜子的秋小蝉远远瞧见,忍不住问:“三儿,你到哪里找了这么漂亮的笼子。”
王义得意地小跑过来,把笼子往秋小蝉面前一举道:“秋小蝉,你这眼睛瞎还是怎么的,没看见笼子里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