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之所以今儿来,是听王义说高沥进劣质兵械,已经被查出来了,苏容的大事应该忙完了,才来的,没想到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无趣了,不过人已经来了,又不好在人家看着心情就不算太爽的状况下立刻离开,只得没话找话,冲隔着屏风忙的崔进、文逸夫驽驽嘴问:“他俩也在这里帮忙吗?”
“不是他俩还会有谁?”
“那巡察和典使呢?”
“他们是我大表兄派来的官员,自然得待在官廨,你以为跟他们一样是野路子呀,随便一叫就来呀。”
“估计他们太想你随便一叫了,怎么崔先生和文先生不是官身?”
“没有呢,只有举人之身。”
秋小蝉笑了一下,苏容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是不是他们宁可给你效力也不愿意给你大表兄效力,所以才是野路子。”
“秋小蝉你明明知道他们是想给谁效力,栽我身上,亏我彦哥哥还说你心性纯良,我看纯良个鬼,一肚子的坏水,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真不知道是靠什么把我彦哥哥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
“苏大家,本蝉可不靠迷惑人过日子。对,这兴城哪来的官廨?”
“那驿站做临时官廨用了。”
“那为什么不用兴王宫做官廨,用驿站做官廨,这显王之流不觉得得憋屈呀。”
“秋小蝉,如果你真的很闲,赶紧走,本世子忙得很。”苏容一下变得不耐烦,秋小蝉一看自己还真是看准了,把杜家装进去那件事,对于苏容来根本不算事,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他烦这么久。
当然苏容和王义不一样,首先绝不像王义那样对自己十分信任;第二苏容混迹的是大家族大官场,那心思可比王义难琢磨太多。
所以秋小蝉很有自知之明,站起来,招呼在竹简中翻竹简玩的沈离。
刚刚找着乐子,正用小胖手指着竹简上的字念着的沈离,一听又不给玩了,只得放下竹简,朝秋小蝉跑来,秋小蝉见苏容好像心情真的不太好,连平日最爱的沈离和他道别,他都只是摸了一下头,亲了一下额头,就又埋头干自己的事了。
秋小蝉带着沈离走出苏容办差的地方,因为沈离带着小白,拿着小弹弓一会儿瞄准这样拉一下,一会儿瞄准那样拉一下,两人走得自然就慢了。
刚到停车的地方,那于冰撵上来叫住秋小蝉,秋小蝉有些纳闷:“于冰,你不侍候在你主子身边,你主子能活得出来?”
“秋娘子,就是,就是想请教你一桩事。”
“嗳哟,于冰,你说,不用客气,难不成是那于瑞明又给你惹事了,这次可跟本蝉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于冰赶紧摆摆手道:“没有,没有,那次之后,我生他们的气,即便让人从丹阳城传消息,也懒得过问他们的事了。”
“那我就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于给事请教的。”
“就是,就是…”于冰有些难为情,秋小蝉见了皱起眉问,“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就是秋娘子那日要看宋参正帐的事,秋娘子离开后,我主子看了数十次了,都找不到问题,为这事纠心着,隔阵子又要拿出来翻翻,而且现在连宋参正每日经办的差事和帐,他都要知道,只是如此,也没发现有什么端倪,秋娘子你知道我家主子的身子不好,每日那些事情已经够劳心的了,你能不能把宋长林那些帐有问题的地方,告诉我家主子。”
秋小蝉愣了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搞得苏容这么痛苦,可见苏容以这孱弱之躯能管这么大一摊子事,除了脑子好用,也是拼出来的,秋小蝉便道:“你家主子的猜忌之心也太重了吧,我就是随手那么一翻。”
“怎么可能,秋娘子,小的求求你了。”
秋小蝉便问:“你家主子现在又在看那帐吗?”
“小的看你一走,他刚刚又翻出来了。”于冰愁眉苦脸道,秋小蝉便指着沈离对小方道,“小方,看好离儿。”
已经带着小白,开始往驴车上爬的沈离听了,小屁股一蹶立刻又跳下来,想跟秋小蝉一起回去,秋小蝉却说不能带他,自己要去帮他表叔办桩事,还让沈离把手中的小弹弓借自己一用。
沈离小眉头一皱,叮嘱秋小蝉要好好帮表叔,乖乖把小弹弓递给秋小蝉。
秋小蝉将沈离的小弹弓往袖里一藏,就带着于冰往回走,边走边道:“你去前面吩咐,让那些人看见我,不要出声,更不要惊动你们的主子。”
“是,秋娘子。”于冰忙跑到前面去安排,秋小蝉跟在于冰身后,加快步子走了进去,然后很快穿过大堂来了苏容办差的地方,一探头见苏容真的又拿着那本帐在翻。
秋小蝉便走了过去,把苏容吓了一大跳,想藏那帐已然来不及了,秋小蝉便道:“苏大家,离儿的弹弓又忘拿了,你可有看见?”说完秋小蝉便在苏容面前的案子上翻起来,苏容慌乱问,“又忘拿了?我没瞧见呀。”
“咦,苏大家,这不是宋参正那杂役队的帐吗?”
“是,是呀,我没事,正巧瞧见了,顺手翻一下。”一贯从容的苏容差点结巴了,秋小蝉往苏容面前一坐道,“苏大家,看这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