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听沈彦轻轻吁了口气，过一会儿才回道：“我知道了。”
门外的夜珀立刻就没声了，秋小蝉看着沈彦，并未从沈彦的气息中感觉出太多的悲哀，但沈彦一直未说话，秋小蝉不知道沈彦在想什么。
南夫人是皇上和西北王的岳母，所以她死了，在丹阳城影响就大了，王公贵族十之八 九都扎了灵棚路祭南夫人。她的死直接连上巳节傅玄乙安排的那场赏花宴都被取消了，因为她还是傅玄乙和沈彦的岳母，所以傅玄乙和沈彦不得不在葬礼见个面，傅玄乙那个不想见着沈彦的口谕也就成了两人的台阶，就顺势都下来了。
秋小蝉感觉丹阳城的色泽都变成了白色的，但是正常人对于死人的敬畏都是有限的，大家所作所为都是给活人看的，而大家做得这么极致，那活着的人，才是让人敬畏的。
秋二娘看着那半城的白，忍不住跟秋小蝉念叨：这是什么人呀，当大官的吧。
秋小蝉没回秋二娘的话，沈彦这两日都没回来，沈离也没去长公主府跟夫子念书。
秋小蝉每日把沈离带到书斋教他术算、画画，沈离已经可以画出简单的孙悟空了，正画得起劲的时候，王义走了进来，秋小蝉便问：“今儿怎么得空了？”
“甭提了，那南相夫人没了，把我们忙得够呛。”
“南相夫人没了，你们也要忙？”
“能不忙吗，皇后、西北王妃的亲娘，太子的亲外祖母，本来以为李奇撤职了，大家会松口气，但现在暂代李奇职务的那个比李奇还招人烦。”
秋小蝉想到沈彦说的没有李奇，还有王奇、刘奇，便叹口气道：“你就好好干吧，别给你舅添事。”
“我舅这几天不高兴。”
“他怎么也不高兴。”
“鬼知道。”
“怎么你又没和小七一起？”
“哎呀，不在一起当差，他忙我不忙，我忙他没事，以前不都是老高照顾他，让他来盯着我，这南相夫人一死，老高也忙得把盯我的事忘了，过两天那南相夫人要出灵，怕他们更忙。”
两人正说着话，秋小蝉忽见宋长林走了进来，秋小蝉吓了一跳，却见那宋长林走到书架，秋小蝉一看是来买书的，这宋长林看上去好像不知道这书店是自己开的，但以宋长林那能避开全家人杀身之祸的头脑，秋小蝉又觉得自己不能把这人想简单了。按说宋长林这苟活就是抛弃了沈彦投入了傅玄乙的怀抱，所以他在沈彦的军中会不会就是傅玄乙的眼线，来自己的书斋，也是替人搜集沈彦不是的。
秋小蝉在军营和宋长林打过照面，怕被宋长林认出来，叫了王义进了小茶室，王义见了问：“怎么了，大白天你撞鬼了。”
“没有，没有，你要是忙你就忙去吧。”
“刚才那个人挺眼熟，”王义想了一会儿一拍腿道，“想起来，跟李奇在一起喝酒的，好像在讨好李奇，你当初不是见人家有几分姿色，还问过，还是挺想认识的吗，这会儿人家光顾你书店，机会来了，你倒躲起来，真是奇了怪了。”
“闭上你的狗嘴。”秋小蝉见宋长林很快选了两本书，付了钱就走了。
秋小蝉赶紧走出来问：“凤儿，刚才那人买了什么书？”
“一本是《千字文》，一本是《三字经》，怎么了？”林凤儿不解地问，秋小蝉有些纳闷地问，“奇怪，他怎么买的是开蒙的书。”
王义喝了几杯茶走了出来，秋小蝉便道：“三儿，去帮我查个人。”
“怎么沈小青最近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了，你打算抛夫弃子了？”
“三儿，你到底帮不帮忙？”
“说吧，查他什么？”
“我也不知道想查他什么，他叫宋长林，就是你说和李奇在一起的，刚才进来买书的那个人。”
“我靠，他就是那个卖国贼、奸臣。”
“这个他应该没有本事卖国，至于是不是奸臣，我倒不知道，但打仗肯定不行，这倒是真的。”
“这丫的，就长成这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放心，我把他祖坟都给你查出来。”
秋小蝉就纳闷了，简直不知道查人家祖坟干什么，不过她也就是好奇，其实真不知道让王义查宋长林什么，按说她和这人真不太可能有什么交集的，但是这人跟李奇喝过酒，交情好像还不浅，又在军营里遇上过，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
沈彦扶长公主回了芙蓉阁，长公主叹口气道：“你守着我干什么？”
“见母亲悲伤过度，儿子担心。”
“说来曾经也是相识一场，没想到人说没就没了。”
沈彦觉得自己母亲这话说得有点不符合实际，这南相夫人病了好些年了，全靠一些名贵药村吊着气，所以没说话，长公主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道：“你岳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青青，你们这一闹又是大半月了，差不多就成了。”
“母亲，青青这次在我的宴席上敢用迷魂香，如果轻易又原谅了，下次她在我的吃食里放东西，也许儿子就没有处置她的机会了。”
“这用迷魂香和吃食里放东西是一样的事吗？”
“母亲说说有什么不一样呢？”
“用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