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笑道:“我男人姓高,我姓曹。”
秋小蝉一听悄然大悟道:“你是高寒江大人家的夫人。”
高夫人微微一笑道:“果然是个聪明剔透的小娘子。”
“夫人快快请坐。”秋小蝉一看这高夫人是相当磊落的性子,对高寒江那点别扭之情完全没有了,高夫人坐下后,“听寒江说起秋小娘子是个性情中人,人品极好,十分向往,一到丹阳城就过来了,但愿秋小娘子不觉得我唐突了。”
“怎么会。”
“明儿是寒食节,家里有几个小顽童要玩蹴鞠,特来邀请秋小娘子和沈小少爷一同观赏。”
“那,那就多谢高夫人了。”
秋小蝉毕竟与高夫人刚认识,知道高寒江得了沈彦的授意,大约想两家多走动些,让自己多些适应。
高夫人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寒暄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
秋小蝉吁了口气,忽想到高沥和高孙氏自打高欣和沈离打架后,就没出来作妖了,她一通忙,竟不知道这高家是怕儿子被打,不屑来结交,还是已经找着路子搬走了。
秋小蝉知道沈离喜欢吃桃酥,沈彦不喜欢吃这点甜腻腻的点心,便跟着全妈学做了沈离喜欢的桃酥、绿豆饼和青团,做绿豆饼的时候特意把馅做得不那么甜,只秋小蝉在做点心这方面的手艺比起做菜的手艺就差得太远了,桃酥做碎了,好在做得多,她一阵子挑,总算装出了一盒,不过胜在口感不错,因为秋小蝉偷偷加入了牛乳,比大夏惯做的桃酥多了奶味,虽不如苏容带来的桃酥那好酥脆可口,但秋小蝉本尊觉得味道上还略胜一筹。
寒食节这天,秋小蝉给沈彦留了自己做得非常不养眼的绿豆酥和青团,带着沈离去了高寒江家里。
沈离还带上了自己的孙猴子面具,下了马车就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跑着,高寒江和高夫人听见来报,立刻都迎了出来,秋小蝉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大家坐下来寒喧一阵,沈离一个小娃儿哪里坐得住,就想去蹴鞠场,高夫人见了便把家里和沈离差不多大的小娃娃叫来,大家相识一通。
沈离一下就从这堆娃娃里认出一个娃娃,大叫一声:“高欣是你!”
秋小蝉轻抚一下额头,这人还真不经提,看样子这高沥多半是高寒江的远房亲戚了。
高欣一下没认出戴着孙猴子面具的沈离,他比沈离大,一听这话,立刻就想上去推沈离,沈离却灵巧地躲过他,一摘面具叫道:“是不是还想挨揍。”
高欣看见是沈离,手一下收回来了,毕竟被沈离揍过,所以还有点怕沈离,但到底比沈离大两岁,还是哼了一声道:“是你呀!”
高夫人好奇问:“小蝉,离儿和他认识?”
“当过几天邻居,怎么,这是高大人家的亲戚?”秋小蝉问完,见高夫人轻轻撇了一下嘴道,“老乡罢了,都是高家村的,都好多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打哪儿打听到寒江在丹阳城任职,就找来了。”
“那一定有事找高大人?”
“他爹高沥是外官,现在想留在丹阳城,宁个降半级都想留在皇城任职。”
“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个个都想在皇城任职,要我看呀,这外官才好建功立业。”
“小蝉这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
“高夫人,你想那外官,天高皇帝远,不正好可以施展胸中的抱负,哪里像在皇城,哪个官都比自己大,束手束脚的。”秋小蝉和高夫人正说着闲话,那边的小孩童已经开始玩起来了。
找这些小孩童,高夫人显然也是用了心的,除了一两个像高欣那样大一点,其余的都与沈离年岁差不多,所以蹴鞠场很快就被沈离分成了两队,与他同龄的一伙,像高欣那般大的两三个一伙,于是一群小娃娃斗几个比他们大点的小娃娃。
秋小蝉见狼珂紧盯着蹴鞠场,小浩负责警戒,小方和另两人倒是没见着,应该也在暗处盯着,倒不用担心沈离这个金娃娃的安全问题,秋小蝉刚松口气,却听见高孙氏夸张的声音:“这不是沈娘子吗?”
秋小蝉只得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高孙氏点点头道:“高娘子,你好。”
“沈娘子,你那个儿子太凶猛了。”高孙氏大约认为已经攀上高寒江这棵大树了,所以不需要利用秋小蝉那男人了,所以说话比在小青巷的时间大套不少。
高夫人刚想说话,秋小蝉拉了高夫人一下道:“高娘子,难不成小娃娃们到蹴鞠场是来学礼仪的吗,就该你让我进一球,我让你进一球吗?这样是不是就不凶猛了。”
高夫人听了嘴角噙笑,高孙氏被秋小蝉用话一堵,立刻讪讪道:“沈娘子,反正别人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我是要为我家欣儿选择好邻居的,那种掐尖要强的邻居,我觉得是教不好孩子的,断不会和她做邻居的。”
“那倒是,好在我家在小青巷的邻居大家相处都不错,除了那几户租房的,大家相处得好,好些年没有搬动过了。”
高孙氏一下被秋小蝉戳到疼处,她家之所以从小青巷搬走,就是那房子租金太高,起先赖着房东只租半年,半年期到了,想赖着房东降点房租,房东非但不肯,反而还要加房租,一气之下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