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那棍子和麻雀拎了两鱼篓的黄鳝和泥鳅,两人对秋小蝉家比自己家还熟,很快翻出两个木盆养起来,说吐两天泥再做来吃。
秋二和俞伯围着两个木盆看了好一会,都感慨棍子和麻雀真能干,居然捉了这么大两盆。
俞伯最近应该挺忙的,豆子用得差不多了,居然没当田螺伯伯。
好在秋小蝉当初没在俞伯这一根绳上吊死,不过仅管如此,秋小蝉这两天有点愁豆子的事,她知道王贵不可能故意为难她家,但北方的豆子一个劲地涨,王贵也没办法,王老桥死了后,王老桥的女人好久没出摊了,秋小蝉也算打败了对手,但眼下打败对手也没用,最主要是豆子价格涨了不说,还缺货。
秋小蝉正站在窗前散起床气的时候,秋二娘从放豆子那间屋走出来,叫住秋小蝉,往那屋指了指。
秋小蝉没明白,看着秋二娘,秋二娘又指了一下,秋小蝉走进去一看,屋里多了20袋子,把那间堆了一些近来购来的稻谷和麦子的放杂物房间一下堆满了。
秋小蝉都觉得沈彦太暖了,明明忙着大事情,还想着自己这点小生意:“娘,你先用着,再这么旱下去,我怀疑大家又得过紧张的日子了,豆腐、豆干、豆牙都减量做,每天宁可少卖点,别剩下了。”
“今年怎么回事呀,这是真的要人命呀,还有这些豆子…又是你俞伯弄来的呀?你俞伯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你就别管了,反正省着点用吧,对了,娘,你不说贵婶病了,我得去看看。”
“你贵婶子这病也有些年了,时好时不好的,吃了不少药,我瞧着最近更不好了,你别再用豆子的事麻烦你贵叔了。”
“我是那么没眼力健的人吗,贵婶子病了,我本早该去看的,再说,贵婶子病了,也是要花钱的,贵叔能做生意还是会继续做的,否则哪来钱给贵婶子治病。”秋小蝉说完捡了几十个鸡蛋装在篮子里,就去了王贵的铺子,先去看了贵婶。
就以秋小蝉听来的和观察到贵婶的状况,低烧、偷咳、盗汗,多半是肺结核,而这个年代的肺结核就是绝症,听说这病症也拖了几年了,如果不是贵叔照顾得精细,早就没了,到现在也真是快灯干油尽了。王贵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但因为贵婶这病,让不少人家避讳,所以才这么死不死活不活地经营着,因为王贵怕贵婶的病过给别人,一般都在家里养着,这一年多,秋小蝉也在自己成亲的时候见过,那时候她意识还比较混乱。
看过贵婶,王贵怕病过给秋小蝉,也不让秋小蝉在屋里多待,秋小蝉便告诉王贵,就贵婶这病应该多晒晒太阳、多吃点好的,除了按时吃药,还要保持好心情,最好别找镇上那只会贴膏药的郎中看,有条件去镇上或州里找名医瞧瞧。
王贵都一一点头,说他近日正打算带贵婶去牧州城看一下,然后顺便帮秋小蝉看一下豆子,如果价格比眼下的要高个一两文,能不能接受,如果同意,又有豆子,就帮她带1000斤回来。
秋小蝉宽慰贵叔说豆子的事,自己会想法子,让他是把精力放在给贵婶治病上。
秋小蝉知道俞伯眼下弄豆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价钱,年后,俞伯断断续续帮她弄了三次2000斤豆子了,那就是将近100两银子了,但每次和俞伯商量银子的事,俞伯却说放在她手里也一样,还说让她别凶少爷,时时记得少爷的好就成。
秋小蝉对俞伯这句话很有点不屑,就你家公子真会怕自己凶他,还有一百两银子就叫好,那真以为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吗?她本也不是拘小节的人,自己就扔后脑去了。
谈妥豆子,秋小蝉回了家,秋二娘就问:“你婶怎么样了?我上次去瞧,好像还好些了。”
秋小蝉摇摇头道:“那都是表象,贵婶子的肺怕都穿孔了。”她见秋二娘没听明白,便道,“贵叔说要带贵婶去牧州城治。”
“但愿找个好郎中把你贵婶的病治好,你贵叔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娘的,把小环小丫两个闺女拉扯大,也真心不容易,又因你贵婶的病,两丫头大了也不好说亲,原想说秋平的,没想到秋平不争气,你大娘还怕你贵婶有病,怕把病过给了王小环,带到她家,把秋平给传染了。”
“本来贵叔也不看好秋平的,没挑秋平什么,我大娘还这样,真是太鼠目寸光了,让她赶紧把王月娥娶进门,就巴婶这样的亲家,有他们受的。”秋小蝉这些年没少得王贵的照顾,自己心是向着王贵的,所以气哼哼地道。
秋二娘叹了口气道:“那王小环过了年也往十七去了。”
“娘,我觉得那王小环也是个极老实的丫头,她娘病了,她在家侍候也就罢了,生怕镇上的人说什么,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来我这里买豆腐加起来,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好在有个小哑巴。”
“唉,你贵叔也算不错的了。”
秋二娘已经做好了饭,正和秋二摆饭菜,沈彦和俞伯也刚回来,洗了把脸来到堂屋。
沈彦坐下来,秋小蝉帮秋二娘盛着饭问:“爹,我这次做的高粱酒好喝点没?”
“还有点子酸。”秋二给自己和俞伯各倒了一杯高粱酒,他有点畏惧这个入熬的女婿,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