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背着一大背篓衣服到河边,挺悲愤的。自己那个年代,这些衣服根本不是菜,扔洗衣机就完事,这年代,还是当男人好,爽透了,就可以呼呼大睡,自己腰酸背疼还得收拾灶房、封火,四更天就得起,帮秋二、秋二娘干活,还得给一家人做完早饭,然后洗衣服,就那万恶旧社会的童养媳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想到那一缸挑得满满的水,还有那被打得屁滚尿流的一家三口,一鞭就吓跑的成群恶犬,秋小蝉觉得至少自家男人还让人有点想头吧。
这么一想,秋小蝉顿觉得也没那么万恶了,看着身边游来游去的小鱼,一边洗一边想用手捞一条,不过小鱼游得特别快,你不捞的时候,一会儿就会聚起一堆,一出手捞,肯定没它们快。
秋小蝉一条都没捞着,只得悻悻地洗起衣服,
今天的衣服有点多,洗完衣服,秋小蝉正在考虑自己得用什么样的洪荒之力才能把衣服背回去,沈彦已经伸手拎起了背篓。
秋小蝉愣了一下看着沈彦,沈彦伸出手,秋小蝉赶紧拿起木盆扶着沈彦的上了岸,秋小蝉穿鞋的时候,沈彦皱了一下眉道:“天虽然暖和起来,但这个天的河水还是凉,尤其是早上,以后最好在岸边洗。”
“可是河水好清凉,泡着舒服。”
“到时候老了,腿疼,你就知道舒服不舒服了。”沈彦把秋小蝉的小脚抓在手里,在自己的裤子上擦干,才给她穿上鞋道,“脚湿着穿鞋不舒服。”
“沈,沈小青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想睡一辈子,难不成你以为我睡这么两次就了了呀。”
“沈小青,你找死!”秋小蝉张牙舞爪扑上去,沈彦已经背着背篓拿着盆上了草坡,到了路上,秋小蝉自知不是一个可以打得走三只老虎的男人的对手,只得气嘟嘟往上爬,沈彦放下盆和背篓,走下来,一伸手把她秋小蝉架上了坡。
沈彦重新背起背篓拿想木盆,秋小蝉在路边采了些野花,扎成一束拿在手里,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沈彦身后往家走,结果还没到家,就听见秋家正屋那边传来哭嚎,那街坊又把秋家正房那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秋小蝉正纳闷的时候,十三婶叫住她:“小蝉,你阿爷说是不行了。”
“啊!”秋小蝉愣了一下,过年的时候,秋阿婆是说秋阿公病了,后面因为各种事,跟秋阿婆他们闹得不愉快,也就没往那边去了,没曾想这么严重。
秋小蝉让沈彦把衣服拿回家,她挤进人群,见秋二和秋二娘已经在秋家了,那秋阿婆一边哭一边有所指地骂:都是些败家的东西,你爹被你们气死了,你们都高兴了。
秋小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她真不知道秋阿公的死怎么也要怪大家气的,秋阿公去年过的66岁大寿,在小怀镇也属于高寿了。
秋阿婆骂完,眼睛落到秋小蝉身上,然后指着秋小蝉又嚎了起来:你们都看见了吧,见着她阿公死了,高兴得狠,还有心情采花玩呢!
秋小蝉翻翻白眼,把采的野花拢衣袖下: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秋阿婆还是恨恨地指着秋小蝉。
秋二娘赶紧拉了秋小蝉的衣袖一下,秋小蝉只得把野花扔地上了,秋二娘赶紧踩了两脚。
但秋二却吓着了,真觉得秋阿公的死跟他不孝有莫大的关系一样,所以秋阿婆一骂一嚎,秋阿公的后事,秋二和秋二娘就商议要出几两银子,然后还要去守灵、帮忙。
于是豆腐变成秋小蝉和沈彦做,沈彦可以打老虎可以斗恶犬赶狼,但真不是干活的人,秋小蝉只得把老卢叫来推磨,这样变成秋小蝉又要做豆腐、豆芽、豆干,又要守摊子,那真是辛苦。
但秋小蝉知道秋二娘和秋二要拿出几两银子给秋阿公办丧,刚买了地的家里又接近一贫如洗了,多累也得咬牙撑着,好在现在有个沈彦,不会干活,至少还能帮她搬搬抬抬做个伴之类。
所以老卢和秋小蝉说让他女人来帮忙,秋小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其实之前那十三婶想介绍巴婶来帮忙的,不过秋小蝉真不喜欢巴婶的为人,加上十三婶又含含糊糊,她也就当不明白,老卢的女人用了两天,秋小蝉发现是个勤快不多话的老实人,立刻就要一直用下去了。
因为秋阿公过世,秋小蝉是不可以去光明正大卖豆腐的,如果去了肯定又要被骂不孝,做出来的豆腐、豆干、豆芽,要得量大的人家,主要靠棍子、麻雀一大早给送去,然后两人再去乡下卖;量小的就是秋小蝉自己偷偷一户一户送。
当然并不是秋小蝉只忙家里事就可以,秋二没儿子,只能让秋小蝉代替孙子辈去守灵尽心意,秋二没儿子,一直就是个梗,在秋老大和秋老三面前一直就低人一等,秋小蝉真不知道像秋家这样的小门小户,还要搞花里忽哨的,真是一种劳命伤财的事,最主要的是秋小蝉做为秋阿公的孙女,真没觉得秋阿公疼过这个孙女,所以看着秋平和秋鹊哭得稀里哗啦的,秋小蝉是连装都装不出来。
秋阿公的兄弟姐妹家各来了一个或两个儿子辈,秋阿婆家里的人来得多些,秋小蝉终于看见了秋阿婆的妹子秋姨婆和两个传说中有些钱的两个姨,那姨婆送帛金601文,两个表姨各送锦金401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