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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2)

裴沐之双目通红,已然气极。

可扼住濮怀瑾喉咙的手还只是虚扼,没等用力,怀里的人眉头便已拧起,样子十分痛苦。

濮怀瑾淡漠得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有时候即便惹他恼了,也只会见他微微蹙眉,转过头去不理人。

能露出这副神情,可见确实疼的难以忍耐。

濮怀瑾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出声,全身上下被冷汗浸透,任由裴沐之扼住喉咙,已经没有力气出手阻止。

原本扼住他脖颈的手也猛然一松,迅速下移至小腹,魔气源源不断的输送至他体内,温热到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疼痛也暂时得到缓解。

裴沐之揽住他的腰,飞身一跃,离开陨魔池,岸边的众人都赶忙让出一条路,连向来严肃的黛瞳脸上都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一路上,濮怀瑾靠在裴沐之怀中,他肩上的柔软的毛领扫在脸上有些痒,眉头也舒展些许。

回到承欢殿,裴沐之将人放到床上,坐在他床边,继续为他输送魔气。

其他人留在门外,只有黛瞳跟了进来,目光探进帘子内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濮怀瑾血淋淋的双腿和残破的衣摆。

惨不忍睹。

黛瞳也没想到濮怀瑾会把自己搞到这个地步,他乃一十三洲的华清仙尊,对魔界的陨魔池怎么说都该是略有耳闻的,怎么就敢随意下去。

濮怀瑾面无血色,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裴沐之冲冠眦裂,看着他冷笑道:“你不想生,我偏就要你生。”

此言既出,濮怀瑾垂落的眼睫轻轻一颤。

裴沐之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他更可笑,还是自己更可笑,明明目的达到放他走就好,腹中孩子是去是留也随他意,但偏偏自己居然可悲的,想从他身上得到回应。

一十三洲的华清仙尊,本就是一个将无情道修到极致的人,整个六界恐怕都找不出一个比他更无情的人了。

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在他看来,其余人的性命如同草芥,尤其是魔族,在斩杀之前,甚至连缘由都无需知道。

“你不是向来最厌恶魔族么?在你眼里,魔就是肮脏又下流,污秽又龌龊的存在,那不染纤尘的华清仙尊,本座便让你好好体会一番,孕育恶心的魔物,究竟是什么感觉。”

濮怀瑾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终是又缓缓抿起,没说出口。

黛瞳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不住叹息,主上又是何必呢。

门口一个魔修走进承欢殿,附在黛瞳耳边说了几句话,黛瞳脸色一沉,让魔修退下后,走上前去,向裴沐之禀报:“主上,明月楼那边派人来传话,说蕴魄珠的粼光波动极大,还需主上亲自过去一趟。”

裴沐之声音一凌:“他呢?”

黛瞳答:“不太好。”

他手一顿,收住魔气,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连呼声都快听不见的人,心一横,变出一条厚重的铁链,将铁链头固定至墙上,握其濮怀瑾的手,亲自戴在他手腕上。

一旁的黛瞳都有些不忍心,现下的濮怀瑾浑身上下到处是被池水灼伤后留下的痕迹,哪儿还有力气逃走,本就看着够可怜了,主上竟还不放心。

做好一切,裴沐之冷声下令:“自即日起,承欢殿派重兵看守,没有本座的旨意,任何人不能来探望他。”

黛瞳跟在裴沐之身后,离开前最后朝床上的人望了眼,匆匆离开。

好不容易有些许的缓解的疼痛,又重新涌上来,遍布四肢百骸。

濮怀瑾浑浑噩噩间,无意识的想侧过将身子蜷缩起来,刚一动弹,却感觉右臂被什么拽住,拉回原位。

他艰难的将眼皮撩起一缝,瞧见了锁住他手腕的粗长铁链,又疲倦的阖上眼睛。

因体质特殊,外加有灵力护体的缘故,自小师兄和师尊亦是小心维护,他很少受伤,便是受伤了,也从不说过半个疼字。

就如今日,如现在,苍白的下唇被咬的渗出血,他也始终没有出过声。

站在门外的魔修一个个都战战兢兢,他们也没想到尊座会发这么大脾气,还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承欢殿内。

望着裴沐之离去的背影,和殿内死寂一般得沉静,以及明月楼里那位危在旦夕,需要用蕴魄珠供养着的主子。

尊座的事他们不敢多猜,守住这承欢殿,不让任何人出入,这才是他们当下刚干的。

濮怀瑾再次醒来时,身上的疼痛已经消散了很多。

他微微睁开眼,只见黛瞳正端着汤药坐在他床边,看到他醒来,长舒一口气。

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换过,不再是那日染了陨魔池污水的白衣,而是换成了柔软宽松的素袍,腿上的灼伤也都上了药,并且精心包扎过。

黛瞳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濮怀瑾嘴边。

濮怀瑾淡淡的看了汤匙一眼,将目光撇到一边。

“仙君,把药喝了吧。”黛瞳出声劝道。

他那时虽疼的意识模糊,可依稀记得,裴沐之在离开时下过令,任何人不得入承欢殿探望他,黛瞳竟敢违令前来,让裴沐之知道了,恐怕会落得先前魔女的那般下场。

黛瞳不知濮怀瑾所想,只当他还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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