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要办差,邵宇洪还真想跳过去和那些姑娘喝几杯,现在只能扮正经:“大理寺办案,尔等不可造次!”
然而那些姑娘并没有害怕,媚眼抛的更起劲,有些还把手绢抛过来,姿态轻佻,根本就没有将邵宇洪的话语放在心上。
船头还有个正在喝酒的中年人,应该是画舫的管理者,他身边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是画舫的保镖。
他们并没有出言阻止姑娘们,反而露着淡淡笑容,一副看戏的格局,好似习惯了这种。
这种情况也正常。
能在虞河中开青楼的都不是等闲之辈,无论是画舫的管理者,还是姑娘们,多少会养成一些骄横自大的性格,并不会把普通的公门人士放在眼里。
程原面对这种情况,自然很生气,不过还是保持着冷静,问杜雍:“杜老弟,你知不知道对面的画舫是谁家的?”
杜雍仔细瞧了半晌,没看出什么来,只好看向身边的杨进。
杨进随便瞄了几眼,淡淡道:“那个家伙应该是陶家旁支的人,以前是负责当铺的,想不到现在竟然能掌管画舫。”
邵宇洪哼道:“陶青云家?”
杨进点点头。
陶家有很多来钱快的生意,大部分都有裴惑的份子。
有裴惑的招牌,那些生意自然都很顺畅,积累财富的速度很快。
也正是因为有巨额财富的支撑,所以裴惑才能拉拢那么多人,在场面上稳压裴铭。
小队成员纷纷嘀咕:“原来是陶家的,怪不到那么嚣张!”
邵宇洪冷哼道:“竟然在大理寺面前嚣张,我看他们是活的不耐烦。”
正要出言训斥对面,那边的水手却叫起来:“各位差爷,你们怎么是斜着走的?”
走S形,当然要会斜着走。
两艘画舫一直一斜,必须避开,或者开快点,否则会撞上。
杜雍大喝道:“你们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划过去,不要耽搁我们的正事。”
陶家画舫那个中年人走上前,盯着杜雍:“明明是你们的路线不对,仗着大理寺的牌子,是想欺负人吗?”
杜雍指着他的鼻子:“再不快点,告你阻碍公事,立马拆了你们这艘破船!”
程原和邵宇洪分列左右,冷冷地看着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脸色一黑,显然很久都没碰到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人,勉强压着怒气:“诸位差爷,你们可知道这艘画舫的主人是谁吗?”
杜雍立马做出很感兴趣的模样,掏掏耳朵:“到底谁的?”
中年人腰杆一挺,正要说话的时候,杜雍继续:“我倒要听听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不过是水上青楼而已,竟敢不配合大理寺办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邵宇洪严肃道:“到底是主人跋扈?还是下面的小喽啰狗仗人势?这是个问题。”
程原附和:“确实是个问题,需要好好调查。”
中年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片,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恶气,吩咐水手们赶紧划过去,两艘画舫错开的时候,他直盯着杜雍,目光阴狠恶毒。
邵宇洪啧啧道:“杜老弟,那老小子好像挺不服气呀!”
杜雍满不在乎:“怕他个屁,咱们肯这么客气的放他离去,已算他家山有福。”
程原叹道:“我虽然挺讨厌陶青云,但他陶家终究有二殿下撑腰啊!”
杜雍呵呵笑道:“队长,你不必担心,若二殿下因为这件事找茬的话,咱们就据理力争,或者撒泼打滚也好。”
“撒泼打滚?”
程原和邵宇洪同时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解杜雍何意。
杜雍解释:“坐在御史台的衙门哭呗,感慨大兖世风日下,青楼都能欺负大理寺。”
程邵二人立马捧腹大笑,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御史台那帮家伙,说的好听点都是正义感爆棚的人,说不好听就是吃饱了没事干,随便一件小事情都能整出家国的高度,搞起人来好像吃了春药似的,不搞倒也要搞臭。
通常来讲,没人想招惹御史台,哪怕是皇子。
裴惑虽然不像裴铭那般在乎名声,但也不能随便糟蹋名声。
说笑过后,大家继续工作。
画舫刚刚驶到城西的时候,程原就看到了古怪的东西,破破烂烂的衣服和碎骨头,费了好大功夫才捞上来。
“这是人骨头吗?”
大家围着看,都是满脸好奇。
程原仔细观察一番,又敲了敲:“这应该是腿骨呀。”
杨进附和:“确实是腿骨。”
邵宇洪拍着大腿:“这虞河底果然有问题,第二小队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想不到。”
程原哂道:“说的好像你能想到一样,还不是杜老弟提醒的?”
邵宇洪毫无愧色:“杜老弟是咱们第七小队的嘛,我跟着沾光不行吗?”
杜雍沉声道:“既然已经有发现,那咱们的动作应该快一点,争取今天全部搜望,免得晚上出现什么变故。”
众人都同意。
随着画舫逐渐西进,又发现了一些骨头,虽然都是碎骨头,但大家都很兴奋。
到了傍晚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