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池一踏进家门,坐在院子里等着盛昭池的盛夫人就立马迎了上去,拉着盛昭池前后左右地观察,“阿池,你没事吧!?”
盛昭池任由她摆弄,将抱了一路的檀木盒子打开放在盛夫人眼前,“娘,我没事,你把杯子拿去放好。”
盛夫人正上下扫视着盛昭池,见没什么大变化后刚松下一口气就看见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檀木盒子,而她心心挂碍的金盏杯正赫然躺在里面。
盛夫人停在盛昭池身上的手开始小幅度颤抖,她愣愣地接过盒子,站在原地神色怔忪地对盛昭池说:“好,好,娘这就放进去。”
她连连点头,眼中开始闪烁起泪花,粗糙的手指用力地捏了捏盒子的棱边,转身回了屋里。
盛昭池看着盛夫人的背影,柔声道:“娘,您午饭还没用吧?我去买点菜,今天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盛夫人停住脚步,回过头笑了笑,轻声道:“好,你路上小心点。”
盛昭池拣出杂物堆里的篓子,放在清水里洗洗干净后就出门直奔稻田而去。
“她还真的来啊?”
坐在大石头上吃着粗面馒头的路和将水碗递给庞钰山,看着尽头出现的身影,呆呆地道。
庞钰山挠了挠头,就着水咽下嘴里的馒头块后,看着地上装得满满螺坨的篓子:“还能卖钱不是好事吗?”
回来的路上盛昭池就和他们商量了买螺坨的事情,这螺坨在田里一抓一大把,盛昭池冤大头一般开口要买,庞钰山和路和自然乐得自在。
路和点点头,站起身冲盛昭池挥手, “盛……姑娘,这里!”
这片稻田里忙碌的大多数都是贫民窟的乡里,几个送完饭准备回家的大娘见到从不走这条路过的盛昭池居然背着箩筐往田里去,顿住脚步,小声惊叹道:“这我没认错是盛家的那小姐吧?”
“嗯,看模样,是她。”
“她什么时候跟庞、路那两小子勾搭在一起了?”
盛昭池远远地冲路和挥了挥手,见迎面走来的几位大娘跟见了鬼似的看着她,粲然一笑招呼道:“婶子们回家去啦?”
几人没想到盛昭池还会跟他们搭腔,其中一个大娘看了眼身边的姐妹,迷迷瞪瞪回道:“是啊是啊,丫头你怎么下田来了?”
盛昭池望了望远处的庞钰山和路和,提了提手上的箩筐,咧嘴笑道:“我来买点螺坨。”
几个大娘停住脚步,看着盛昭池一晃一蹦远去的背影,奇怪道:“买螺坨作甚?”
盛昭池一路加快脚步,将篓子放在地上,从旁边装满田螺的篓子里捞出一颗。用指腹轻轻蹭掉螺壳上面的泥,露出底下螺纹般的花样,是田螺没错。
路和抬手蹭了蹭嘴边的馒头屑,和庞钰山对视一眼。盛家出的这么些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这两日他们也并没有看见盛昭池像别人口中说的那般混不吝,今日一相处,更是觉得传闻不可信。
他看着盛昭池的动作,好心规劝道:“这真不能做出什么花样,你买回去能做什么好吃的?顶多放点盐巴豁楞豁楞,还会吃一口泥。”
盛昭池将手里的螺坨放回去,看着路和解释道:“这螺坨啊是个好东西,可以用来清热消暑呢。”
“你说螺坨能消暑?”
盛昭池点点头,自知和他们科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科普完的,便不再解释。
她提起裙摆蹲下身去,开始挑选田螺。
水产品之类的东西挑选也是有讲究的,挑选田螺要个头稍大,圆,螺壳薄的。螺口的厣需要平整收缩,轻轻按下厣,有弹性的则是活螺,反之则是死螺。
这一批都是刚从田里捞出来的,大多没有死螺,反倒个个被养得圆滚滚的。
庞钰山和路和见盛昭池这么认真一个个地挑选螺坨,一副行道人家的模样,对她这“螺坨消暑”的说法倒是多了两分将信。
一盏茶的功夫,盛昭池已经挑了小半框的田螺,她抖了抖篓子里的田螺,看了眼都是泥的双手:“二位在这等等?我这一时间腾不出手拿银两。”
路和看了眼她都是泥的双手,和贴在腰间半露的钱袋,摸了摸头,提议道:“这螺坨的重量也不轻,你一个姑娘拿着多有不便,送佛送到西,我兄弟二人干脆帮你一把,帮你抬回去。”
盛昭池失笑,她可不是真正的小姐,这么点重量的田螺她还是拿得动的。
还未等她说话,路和就自顾自的上手了。
盛昭池看了眼自己的手,想了想便随他去了,到时候田螺做好了分他些。
有两个壮汉帮着搬东西,盛昭池回到家时盛夫人正在灶台前炊米。
她看见盛昭池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柴木屑,迎上前去,“阿池,这是?”
盛昭池让路和帮着将篓子放在水井边上,转过身对盛夫人解释道:“我看田里有好些螺坨,就买了些回来。”
路和放下篓子,和庞钰山一起给盛夫人问了声好。
盛夫人点了点头,看了眼篓子里的泥和螺,表情迟滞了一会,接着抬了抬手,“快坐,快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因为早上下过雨的缘故,路段上的积水在冒云而出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