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樱面带笑容地对田春达说:“我猜得出来你先要问什么。”
田春达笑着问:“你猜是什么?”
王樱替田春达斟满了茶,自己却任眼前的杯子空着,“你肯定是想先知道我是怎么同尹红认识的,对吧?”见田春达不置可否,便自认如此地抿嘴浅笑,自顾自地述说起来。
“尹红刚到南山时,我正开餐馆。有一次到一家职业介绍所去找服务员,正巧尹红也在那儿找工作,我一听是木桥镇来的,就帮她交了介绍费,带她回到我的餐馆。我看她挺聪明,手脚也很麻利,就想多教她一些东西,到时可以把餐馆交给她管理。
没有想到,尹红来了只有二三个月,餐馆的生意就垮了。我带着她转向搞别的,但最后什么也没有搞成,无奈之际,我决定到广东去碰碰运气,我想带尹红一起去,但她执意不去,说是离家太远了家里不放心。我劝过几次都没能说动她,只好借给她一笔钱,让她去学美容美发。我答应她学成之后,我出钱开一家美容厅。此后我们之间就少有联系了。等我回到南山后,也曾寻找过她,但一直也没有找到。
“大概是去年的年初,我到中心电脑城办事,与尹娜邂逅相遇,我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在芳芳美容院做美容小姐,我说那不如到我的健美中心来,她没有应承,脸上表现出一种难猜的神情。我想大概她有她的难言之隐,又不好直问,便留下我的电话,说有事没事的经常来坐坐。快到春节的时候,她来了,求我帮她转家信,
我问为何要这样,她说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在做美容小姐,她说与父亲有约法三章。后来她又拿来六万多元现金,请我代她保管。我当时就感到很奇怪,一个美容小姐何以会有这么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呢?我说保管可以,但我必须知道钱是怎么来的,如果来路不正,我可不想牵连进去。她支支吾吾不愿意说,我说那你只好另请人保管吧。她一看我坚持要问钱的来路,就详细地把她的处境和盘托出了。我听了以后,很同情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不愿意到我这里来做。”
讲到这里,王樱像是故意卖关子似地停了下来,观察着田春达的神态,出乎她意料,田春达似乎并没有对她的讲述表现出很明显的关注,王樱停下来时,他不仅没有开口催问,而是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表。
王樱问:“田警官还有别的事情?”
田春达似答非答地说:“是呀,这几天案子特别多,人手忙不过来。”
王樱流露出一丝歉意地说:“我尽可能讲快一些,行吗?”
田春达点点头说:“没关系。”
“尹红结束培训中心的学业后,曾在好几家美容厅里做过,后来转到芳芳美容院。没有几天,她就发现这一家对她而言,就如同是龙潭虎穴。
“老板刘芳芳原先在另一家美容院做美容小姐,认识了一个男客,叫刘应才,最早是一个工人。那几年钢材紧俏时,依仗他在钢厂销售处的叔叔,着实发了一笔横财。随后搞市场经济了,他只好改行做别的。但是因文化程度不高,再加上依赖惯了,做起要靠自己的事就没戏唱了。只好办了一个商贸公司,充充门面,实际上什么也做不出来。他整天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后来遇到刘芳芳就让其辞掉了美容小姐的工作,买了一套商品房,把刘芳芳养了起来。但刘应才金屋藏娇,其乐融融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他就必定要另寻新欢的。
“刘芳芳挺聪明,她知道想靠着刘应才过一辈子就是痴心妄想。所以她要设法为自己留好退路。她没有像一般情妇那样要上一笔钱走人,也没有情急火燎地妄想独占一切,她用的是欲擒故纵的方式,先是力劝刘应才拿出钱来开了芳芳美容院,然后让刘应才与雇用的美容小姐鬼混,尽量以此来满足刘应才那高出常人的性欲。一当发现刘应才对哪个美容小姐情有独钟的时候,刘芳芳就会立即辞退那个美容小姐,同时又迅即让刘应才搞上新的美容小姐。
她这一招也确实见效,刘应才在外面鬼混的时间少了,对刘芳芳的威胁也就小了。刘芳芳这一屡试不爽的招数在尹红身上却是让她后悔不迭,这倒不是尹红有多么强,而是刘芳芳这一招数也的确太阴损了一点。往常的美容小姐对刘应才的举动大都是半推半就,而尹红却从一开始就坚守自己的贞节,不容刘应才有任何非分之想。刘应才越是得不到的就偏偏特别想得到,无奈之际,让刘芳芳设法帮他以求一逞。刘芳芳算是丧尽了天良了,竟然用药物迷倒了尹红,让刘应才蹂躏了半睡半醒的尹红。
“事过以后,刘应才和刘芳芳都没有想到,他们会遇到一个异常固执的农村妹。
尹红知道真相以后,发誓要报复刘芳芳,于是胁迫刘应才,若不答应她的条件,她就以强奸罪名报警。刘应才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以为用钱就能一了百了,并没有把尹红的胁迫放在心上,以为尹红不过是想要一笔钱。没想到尹红除了一次要拿到8万元之外,还有一个针对刘芳芳的附加条件,那就是继续留在芳芳美容院,但只做美容不做按摩,并且每月与刘芳芳对半分成。
刘应才对此并不是很看重,但对刘芳芳而言,那就等于是要了她的半条命。她岂容尹红与自己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