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那家伙又犯病了。”扶虞跑得气喘吁吁,却还是不敢停下脚步,“果真是性情恶劣。”
“殿下,侯爷是有什么顽疾吗?”小丫鬟在后面艰难地奔走着。
扶虞意识到已经离文心殿远了十万八千里方才停下来,站在高处眺望远处。
“他啊,家住冰窖自幼就被冰冻了良心,连狗都不吃。”扶虞无奈撇嘴,“他怕是个天生孤寡的命。”
小丫鬟停下脚步,半蹲姿势扶着膝盖大口喘气道:“侯爷生得好,自然有人不要命地往他身上贴。”
扶虞感慨道:“美色误人啊。”她才不会成为那种被美色诱惑的蠢货,同一个坑只有足够愚蠢的东西才会被绊倒两次。
四周亭台楼阁交相辉映,青林翠竹四季如春,矗立的宫殿宛如巨人。扶虞打量周围,“我们这是无意闯进了母……皇后的宫殿?”
几乎是立刻,她反应过来。
“后宫之主的宫殿不应当有数不尽的宫人吗?”小丫鬟忐忑地巡视四周,“可这么久过去,为何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啊?”
扶虞拉着身边的小丫鬟提着裙摆就往宫墙边的杂草丛深处飞奔而去,“跟我来。”
他们猛地往前疯跑而去,就像天边划过的一支箭矢,将空中的清风划分为两个界限。
“殿下!前面没路了啊!您不会是要带着奴婢学习穿墙术吧?!”小丫鬟害怕得闭上了眼。
身体周遭触碰到了曲折的树枝,因为害怕树枝划伤自己的衣裳、肌肤,小丫鬟害怕得打了个寒颤。鼻尖划过的都是来自大自然的亲切问候,常青树独特的气味疯涌。
风停了,鼻尖的绿叶气味也消失殆尽。
结束了?穿墙术真有用?
“睁开眼,我们到了。”小丫鬟的耳畔响起扶虞清脆的安抚声。
“殿下……”小丫鬟不安地睁开眼。
“走吧,我们一同去拜见皇后娘娘。”扶虞将发间的绿叶摘下,指向不远处的宫殿。
“本宫还是疏于这后宫的打理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擅闯淑贤宫了。”贵妃榻上假寐的貌美女子缓缓睁开眼,睥睨来者。
来者是一个穿着朴素且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和一个穿着破旧宫装的小丫鬟,李芸屛第一反应就是这两小姑娘受了委屈想要来讨个公道。
“有何冤情?”李芸屛一手撑在贵妃塌上,成半卧躺姿势,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呆愣在原地不敢移动。李芸屛皱眉,她还没见过这么胆小懦弱的小姑娘,就连自己那个好欺负的女儿也没这么胆小。
反观她那主子倒是稳妥,不慌不忙走到理她五步远的空地上,恭恭敬敬地请安:“皇后娘娘安。”
李芸屛不悦地摆摆手让她免了这些虚礼,“可有所求?速速禀来。”
“儿臣确有一事相告,此事是儿臣不可告人的秘密,今日特来讲与母后听听。”扶虞望向门外守门的宫女,“还请母后行个方便。”
李芸屛心情愉悦起来了,她突然很欣赏眼前这个姑娘,挺有自己的做事风范,完全比她那个好欺负的女儿会做事。
“退下吧。”
守门宫女朝贵妃塌恭敬地行礼后,顺便带上了门便退下了,一同退下的还有扶虞身边的小丫鬟。既然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自然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扶虞不信任这个小丫鬟,小丫鬟胆子懦弱恐怕外人一逼问就将她的秘密全盘托出了。
扶虞步上台阶,“母后,我是扶虞。”
“怎么?玩脱了?”李芸屛皱眉,“早说过长鱼怿不是什么好人,你偏不信邪一头心思地往他身上栽。”
扶虞停在第三步台阶,疑惑问道:“您不惊讶吗?我可是死而复生诶。”
李芸屛睨她一眼,偏头看向别处不作言语,好似早有所料。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好脾气扶虞会栽在那个人手里。
“您就不怕我是冤魂索命?”
“凭你这任人宰割的性子?”
扶虞:“……”说好的母不嫌子丑呢?
李芸屛起身缓缓走近扶虞,同情地摸摸扶虞的头,嬉笑道:“果真是娘亲有多拽女儿就有多惨吗?”
“母后……我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他还要置我于死地?”扶虞抿嘴,“我一直扮成一个无心权势的公主,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她真的不明白,往日无意听闻长鱼怿喜欢温婉娴静的姑娘,厌恶骄横霸道、玩弄权术以及花心的,她一直都在努力扮演这一个角色。
可为什么到头来一败涂地的却是自己呢?
李芸屛的手一顿,垂眼叹气道:“他不爱你,任凭你将真心尽数掏出,他也不会爱你。顶多……”
“算是可怜你。”
“……”道理扶虞都懂,她比谁都清楚长鱼怿不爱她,她当初都要死了,疼得肝肠寸断只为听他一句“爱她”,可是他只是冰冷地注视她,看着她悲哀地求他。
“扶虞,你是国公府大小姐的女儿,是大庸的嫡长公主,你本就适合权谋。”国公府大小姐叹气,“而不是困于儿女长情。”
李芸屛望向扶虞,带着她所有的期望与怜爱,尊贵的嫡长公主在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