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扶虞看着镜中之人陷入深思,瞧瞧这娃娃脸大眼睛,看看这吹弹可破的肌肤,简直就是大美人一个啊。可惜和长鱼怿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不过这张脸实在陌生像个生面孔,到底是哪个院子里的小透明公主啊?
“公主您就别担心了,这皇城就没人能够比得上您这张脸。”小丫鬟站在夏落晚身侧为她描眉抹妆。
“本宫且问问你。”夏扶虞故意装作自豪的样子,“谁是世间第一美?”
小丫鬟立即回答道:“乃当今陛下幺女――晚意公主。”
夏落晚皱眉,夏晚意?宫里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这模样美得脱俗却又鲜为人知,身后难不成是有大人物撑腰?!
她的视线移到破烂沾灰的梳妆台上,看着眼前穷酸得连个像样的簪子步摇都没有的首饰盒,她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本宫记性不大好,可记得本宫可曾存储过其他的首饰物件?”她满意地窥视镜中自己这副美得勾人的脸蛋问道。
小丫鬟面带难色,吞吐道:“殿下,长公主送的那簪子咱们现在若是戴出去,恐怕落人口舌。”
“好东西不戴难不成等本宫入土为安时作为陪葬?”夏扶虞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他们要议论便议论,毕竟本宫的样貌走到哪儿都得招来议论。”
“这……”
“他们议论,本公主还能少块肉不成?”
“奴婢这就去为殿下寻来。”小丫鬟终究还是被说服了,为扶虞描好妆后就去了妆匣的最底层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积灰的木盒,“殿下,找到了!”
“快快快,过来为本宫戴上,我要出门去文心殿看文心兰!可不能错过了时辰。”扶虞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小丫鬟笑嘻嘻地为扶虞戴上簪子后,扶虞愣了,居然是自己最喜欢的文心兰发簪!
扶虞激动得立刻从凳子上蹦起来,扯着朴素的裙子在原地转了个圈,裙上的莲纹栩栩如生,原本朴素无光的裙子倒被她衬出了无价之宝的架势。
“走!出发文心殿。”
长鱼怿看着满园的文心兰出神,这一大片不同品种的文心兰都是朝阳长公主生前种下的,已经有了八个年头了。秋风拂过,花海也跟着翻滚就像麦田里的麦浪。
她曾经悠哉斜躺在文心殿的贵妃椅上,笑容腼腆地告诉他:“阿怿,等到来年秋天你就与我同赏满园文心兰可好?”
那年他九岁,面对她的盛情邀约也只是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那年他九岁,面对她的盛情邀约也只是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果然,冰山是从小就开始冰冻的。
去年,她又告诉他:“等到明年你再陪我赏这最后一回文心兰吧。”
他也只是木讷地点头应答,他不问是什么原因,因为他知道。来年她就十八岁了,也该嫁个良人,相夫教子了。
“你失信了,朝阳长公主。”长鱼怿面无表情道。
另外一旁的清风想要起身痛骂他缺心眼,朝阳长公主都被他亲手送走了,还在这儿责怪人家失信了,这是什么人啊!
“小丫鬟快点!”
长鱼怿被声源处吸引,注目望去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何人胆敢在此处放肆!”清风一句极具威慑力的吼叫吓得小丫鬟不敢动弹。而那个身着淡粉纱裙的小姑娘却见怪不怪,往文心兰直奔去。
“喂,大好秋光自然是要共赏啊,一个人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啊。况且有美色相伴乃是你们八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
长鱼怿冷了脸,沉声道:“嘈杂。”
清风得了指令,步步紧逼扶虞,威胁道:“姑娘若是再不自行离去扰了主子清闲,那就只好让我代劳了。”
“殿下,您快过来啊!刀剑无眼,若是真伤了您奴婢十条命都担不起这责啊!”驻留在远处的小丫鬟急得双脚跳。
“主子……这……”清风止不住地为难,只好让自家主子做主。这时候他真害怕长鱼怿说“杀无赦”,那可就真的“走大运了。”
长鱼怿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满园的文心兰中,低声一句,“罢了。”
扶虞得到了免死金牌,飞速跑到长鱼怿身边趁他没反应过来立马抱住他的手腕。长鱼怿黑了脸,皱眉问道:“想死还是活腻了?”
这不都是要送她下黄泉的意思吗?
“你好善良啊。”扶虞眨巴眨巴眼,“谢谢你允许我来和你一起赏花。”
“不必。”长鱼怿说着要挣开她的手。他觉得眼前这姑娘应是涉世未深不懂礼法也是情有可原,不知者不罪也没打算和她置气。
扶虞“吧唧”一下,柔软的唇贴在他的脸上,“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不松开我的手了啊?”
长鱼怿震怒,脸色黑得可怕,“本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放开。”
若是这个不知羞的女子再不听劝告一味地纠缠自己,他恐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扶虞吓得一激灵乖乖放开了搀着长鱼怿的那只手,她觉得现在看满园文心兰随风舞动都像是阴沉沉的。但是,他生气了,她就开心了。
清风看得瞠目结舌,自家主子十七年来守身如玉,身边连个丫鬟都